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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99章 阿拉卡·穆

      永星城,x区黑街兄弟会,本部大屋。
    “你是说,罗达跟反弯刀?”
    黑街兄弟会的六巨头之一,“撕裂者”安东咬下一口面包,含糊不清地问:“因为什么事情?”
    “好像是罗达的那个儿子,”长桌的另一边,六巨头的另一位,莫里斯抱着双臂抵在胖大的肚子上,不耐烦地道:
    “你知道,那废物一直养在我这里管乞儿,直到红坊街那天把自己玩死了……就为这个,罗达跟我还有兰瑟的关系都闹得很僵。”
    “这么说反弯刀很不爽?落日酒吧已经关闭了?”安东嘿嘿一笑,喝了一口麦酒:“真可惜,我还挺喜欢酒吧里那小妞的……啧啧,那身材。”
    “她姓萨里顿,你碰不起。”莫里斯这句冷冷的话,把安东噎了一口。
    “我好久没回来了,一直不怎么清楚,”安东咽下面包:“瑟拉公国的事情之后,萨里顿兄弟还是没有露头吗?”
    “狱锁镰追踪了他们好几年,为此不惜跟秘科的人合作,”莫里斯摇摇头:“其中跟小萨里顿交手两次,没占到便宜。”
    “那大萨里顿呢,”安东紧接着问道:“那个杀掉艾迪二世的……”
    “最好别提他,”莫里斯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当年在宫门前,不管是不是有意的,他都救了黑剑一命……这些年来,黑剑为此一直耿耿于怀,可以说是饱受折磨。”
    “而他们之间终须一战。”
    安东叹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一个披着猩红斗篷的身影推开门进来,坐到桌子旁。
    莫里斯和安东的脸色都严肃起来。
    直到那个猩红斗篷的身影开口。
    让另外两人勃然变色。
    “你说清楚一点!”
    “什么叫失去了联络?”
    安东一拳砸在桌子上,一脸诧异地,看着同为六巨头之一的“无眠之眼”柯比昂·兰瑟,惊疑地问道。
    “意思就是,”兰瑟捏着自己的猩红斗篷,皱眉道:“从七天前起,我们再也没收到拉蒙的传信,他最后一次发信的时候,在星辰与埃克斯特的东部边境。”
    “这就只有一个解释了——他遇到敌人了。”
    莫里斯抱紧双臂,沉吟着:“他的任务仅仅是用‘法师再现’的消息引开秘科的注意,让我们安然取得那件武装而已,等到黑先知发现他其实不是法师,自然就会放弃追捕他了吧?”
    胖子摇摇头,露出疑惑:“一个普普通通的黑帮医生——无论暗室还是秘科,都没有理由逮捕他啊。”
    “不,他们当然没有理由——除非这是对手们针对我们兄弟会,乃至针对背后资助人的行动……很多人都在怀疑我们的后台。”兰瑟阴仄仄地道:
    “而你我也都知道,拉蒙才不是什么普通的黑帮医生!”
    “针对我们,还有资助人?”安东一惊:“针对我们的话,你是说血瓶帮?虽然气之魔能师平时就不怎么出现……但红坊街之后,他们确实比以前沉寂了,凯萨琳和涅克拉都在国外啊!”
    兰瑟摇摇头:“我有小道消息,他们已经找到了血之魔能师——对我们的反击恐怕很快就会开始,我担心他们可能发现了拉蒙对我们的重要性。”
    他轻轻敲击着桌面:“如果出手的是血之魔能师……唉。”
    “关键是我们的资助人!”莫里斯严肃地思量着:“如果拉蒙落在他们手里,必然会危及到资助人的安全……也许要给资助人提个醒?”
    “不能冒暴露的风险,去联络资助人,”兰瑟眼里冒出精光:“我怀疑这可能是圈套——莫拉特最喜欢玩这种诱饵游戏了,说不定黑街周边已经布满了秘科的耳目,就等着我们犯错。”
    更可怕的是……
    如果不是莫拉特和他的秘科,而是当年的幕后黑手们……
    兰瑟不露声色,却没有说出他的担忧。
    “不行,没有拉蒙,我们对魔能师的弱点研究必然陷入停滞……十一、二年来,我们才刚刚有了点进展。”安东狠狠捏了捏拳头:“而我们连那件武装的来历、能力都一无所知,什么都没发掘出来。”
    “而且他知道我们乃至资助人太多的秘密,”莫里斯旋即抬起头,脸色严肃:“我们在星辰和埃克斯特两国边境的人手是否可用?比如安东你手下在那边的沥晶走私队?”
    “很难,”撕裂者安东咬着牙:“那里最近气氛紧张,商队都害怕星辰和埃克斯特要开仗,不再去断龙要塞周边,我的人手也很早就撤离了……”
    “而且,”安东面如土色地道:“如果血之魔能师,不比气之魔能师差多少的话……别说我们属下的人手,就算我们几个,去多少也都是送死。”
    “也许还有个办法。”兰瑟默默道。
    另外两人都看向他。
    只听“无眠之眼”兰瑟幽幽地道:
    “星辰和埃克斯特边境的话……黑剑离得不远,可以前往搜寻拉蒙。”
    “而我已经把那件武装交给他了。”
    “如果他真的遇到血之魔能师。”
    “就算提前试验看看,那件武装的性能吧。”
    ————————
    曦日初升。
    泰尔斯耷拉着脸,被索尼娅护在马上,一行人穿过哨岗、堡垒,踱上狭窄的斜坡,缓缓从南边的闸门,走进宏伟的断龙要塞。
    这里比桦树林要冷得多。
    雪层也厚得多,快到成年人的脚踝了。
    这是个很大的要塞,但两层的城墙,让要塞闸门和内城墙之间的空间显得比较狭窄。。
    泰尔斯在索尼娅的帮助下下马,身后受伤严重的的怀亚、罗尔夫和乔拉,被士兵们接下去疗伤。
    他观察着这个无论建筑布局、人员岗哨都井井有条的要塞其中一角。
    当值的士兵们,或者巡逻在要塞里的各处要道、几侧城墙上,或者在各个地点值守站岗。
    负责后勤和补给的军需官,来来回回地催促着运送物资的民夫,几个颇大的马厩里,骑兵们正熟练地刷洗着自己的坐骑。
    另一边的训练场上,好几队一看就是征召入伍不久的新兵,在几位老兵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地练习着抵御和劈砍的动作。
    远处,几队刚刚执勤归来的士兵,正排着队放好武器,接过军需官发放的口粮。
    杰纳德跟在索尼娅的后方,与十几位似乎是旧识的强悍老兵们热情拥抱。
    这就是星辰王国的北方屏障?
    “那是穆男爵的王室常备军,刚刚扩编的,”正在此时,普提莱拄着一根树枝,拖着受损的身体,走到他的身后,看着那队训练着的新兵道:“没怎么打过仗。”
    泰尔斯点点头。
    “我以为你至少会把她——那位重要的女王,留在断龙要塞。你知道,我们的实力已经比她强了。”
    普提莱默默道:“而无论是不是受人蒙蔽,她都袭击了使团车队,并犯下累累血债。”
    “然后呢?抓起来打屁股?”泰尔斯摇摇头:“她是一位东方大陆的政要,我们连留下她都要许多正当的理由,外交上更是一堆麻烦。”
    而且。
    还涉及到魔能师。
    涉及到我的秘密。
    麻烦越少越好。
    普提莱挑起眉毛。
    泰尔斯叹了一口气:“相信我,真正的罪魁祸首还逍遥在外,而放走科特琳娜,也是在给他找麻烦。”
    他的眼前浮现詹恩的脸。
    无论你为了什么要杀我。
    我都不会坐以待毙。
    而且,泰尔斯心想:我也许已经找到了关键。
    关键就在出行那一天的谈话上——肯定有什么事情触动了詹恩的神经。
    否则他不可能做出如此不智的行为,即欺骗盟友,又危及自身。
    “而她还带着那具黑棺,”泰尔斯继续道,他的话让普提莱轻轻皱眉:“有那玩意儿在身边,等于让血之魔能师再来找我们。”
    虽然她肯定会来找我的。
    绝不会,让你受苦
    泰尔斯叹了一口气,担忧地想。
    “不必担心,”普提莱似乎看穿了泰尔斯的心事,他缓缓道:“埃克斯特也有自己的传奇反魔武装。”
    “数量甚至比星辰还多,它是世界上掌握传奇反魔武装最多的国家——毕竟是在终结之战里,对抗灾祸最不遗余力的北地。”
    泰尔斯勉强点点头。
    “至于灾祸们,只要你不对它们感兴趣,”普提莱目光深邃,话中有话地道:“它们就不会对你感兴趣。”
    泰尔斯心中剧震。
    普提莱。
    他这是什么意思?
    正在此时,索尼娅威严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怎么回事!”
    泰尔斯和普提莱都好奇地抬起头,看向前方。
    那里似乎是一个绞刑台,此刻正挤满了没有当值的士兵们。
    绞刑台上站着一个人,被身后的士兵们押送着。
    看样子是要处死。
    一位负责人模样的军官认出了索尼娅,他有些尴尬地道:
    “萨瑟雷勋爵大人……他,这个人是逃兵。”
    索尼娅皱起眉头,看向绞刑台上的人。
    那是一位黑发褐眼、肤色略黑的青年,在绞刑台前挣扎着抬起头,大喊道:“我不是逃兵!我不是!”
    他穿着破烂的棉布衫,被反绑着双手,仍不甘地对着围观的人大叫道:
    “他们落单了,我是回去救他们的!我没有逃!”
    “看看我兵刃上的鲜血就知道了!”
    泰尔斯看着这一切,悄声对普提莱说:
    “我们已经跟敌人接战了吗?”
    “恐怕是小股部队的冲突,”普提莱沉吟道:“看来伦巴仍然不死心。”
    泰尔斯在心底暗叹一口气。
    那位绞刑的负责军官,看着挣扎的黑发青年,不屑地道:“这家伙在说谎!”
    “他的长枪上面是有血迹,然而早就断成了两截!”
    “手持断掉的兵刃往回跑,然后告诉我:你是回去救人的?”
    “我没有!”被反绑着双手的青年着急地道:“那不是断成两截!那就是我的长枪!它……它们有两支,左手一支,右手一支!我可以同时使用……”
    “够了!鬼话连篇的渔夫!”负责的军官脸色难看地摆手:“狡辩对你没有帮助!像个北地人一样,痛快点……”
    “等等!”
    索尼娅脸色难看地看向负责人:
    “他是我从本地征召的士兵,处死之前,不应该先来请示我吗?”
    军官一愣:“额,但这件事已经证据确凿了,我们请示过穆男爵……”
    索尼娅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放他下来,我亲自来把事情问清楚——再行刑。”
    负责的军官眉头一皱:“但这是穆男爵的命令……他说了……”
    “穆?”
    “我才是断龙要塞的指挥官。”索尼娅沉声道:“穆才来了几天?你们和他,都不过只是驻在此的援军。”
    要塞之花脸色一冷:
    “还是说,你对我的指挥权有什么意见吗?”
    军官话语一滞,他为难地看了看周围。
    但要塞之花的威严和威望,让他不得不遵从。
    绞刑台上的黑发男青松了一口气,随即被带下,按倒在索尼娅面前。
    “士兵,报上你的名字和所属!”索尼娅来到他的面前,冷冷道。
    男青年一个激灵:
    “威罗,我叫威罗,要塞之花阁下!”
    男青年感激地看向索尼娅,喘息着道:
    “威罗·肯!”
    “是从扎拉坦郡被征召的长枪兵!”
    “还有……我真的不是逃兵!”
    就在此时,人群中一阵哗然。
    一道明亮却不耐的男性浑厚嗓音,远远传来:
    “萨瑟雷!”
    索尼娅的眉头深深皱起,她抬起头,看向这道声音的方向。
    “听说你又在公然找我的麻烦?”
    泰尔斯好奇地看向喧哗的地方,只见士兵们纷纷向着两侧分开。
    这是一个身高中等但身材健硕,穿着简易胸甲,戴着青色护腕的栗色短发男人。
    他鼻梁高耸,轮廓鲜明,一双浅绿色的眸子里尽是厉色,身背一副显眼的、银黑相间的金属弓,大步从人群中走来。
    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位面无表情的剑盾兵。
    “哇!是他!”泰尔斯身后,重新把头脸盖起来的埃达,似乎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悄声道:“要打架了要打架了!”
    两侧的士兵们纷纷窃窃私语着,不少人用带着激动和紧张的神情,看向走来的男人。
    泰尔斯一愣:他是谁?
    这个男人似乎自带着一股充满侵略意味的气息,眼神所到之处,让人心生寒意。
    这给泰尔斯一种危险的感觉,就如身后那张银黑弓一样,处在一种好像随时可击发的临界状态。
    索尼娅表情凝重地看向这个男人,缓声道:
    “阿拉卡·穆。”
    “又一次,你在我离开的时候,插手我的部队!”
    阿拉卡·穆?
    有点耳熟。
    泰尔斯挠挠脑袋。
    “王子殿下,”身后的普提莱深深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不知道你斡旋矛盾的本事有多高?”
    泰尔斯莫名其妙地看了普提莱一眼。
    什么意思?
    “你的部队?”满布侵略性的阿拉卡毫不示弱,指着地上的威罗·肯,对索尼娅寒声以应:“你是说,这些从地方村落上征召来的胆小鬼逃兵?”
    “我不是逃兵!我只是……”年轻的威罗紧张地再次开腔。
    但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阿拉卡毫不留情地打断。
    “闭嘴,逃兵!”背着银黑金属弓的男人怒意勃发。
    阿拉卡满是厉色的目光狠狠射向威罗,把后者的话逼了回去。
    “懦夫不配跟我讲话。”
    他冷冷道。
    绞刑架下的威罗·肯,满脸无措,嘴巴一开一合,最后委屈地耷拉下来。
    场中的气氛越来越差。
    “嘿,穆。”
    索尼娅脸色阴沉。
    “你在我的地盘,未经确认就指认我的士兵是逃兵、懦夫。”要塞之花,索尼娅似乎也在酝酿着满心的怒火,她双目犀利地看向阿拉卡,一字一顿地道:
    “你是在挑衅我吗?”
    泰尔斯只觉得眼前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周围的士兵们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阿拉卡突然咧开嘴,哈哈大笑起来。
    “你说是,那就是吧。”
    在索尼娅越来越可怕的眼神中,阿拉卡收回了笑容,带着让人不舒服的眼神,扫了泰尔斯一眼。
    “所以,你把王子带回来了?”阿拉卡笑着摇摇头。
    泰尔斯朝着他露出一个微笑,点点头。
    但阿拉卡·穆只是轻蔑地一笑,似乎完全不在意王子殿下的示好,让泰尔斯一愣。
    穿越者想起来了。
    这是凯瑟尔王回复埃克斯特使者时,所说的“穆男爵已经带着两千王室常备军,赶往断龙要塞”里,那位统兵的男爵,阿拉卡·穆。
    没想到,他居然敢跟索尼娅·萨瑟雷,跟要塞之花毫不示弱地对峙。
    只听穆男爵轻轻吐出一口气,看着索尼娅淡淡道:
    “怎么,讨好了国王的小崽子,就觉得自己有权纵容逃兵了吗?”
    国王的小崽子?
    周围的士兵们又是一阵哗然。
    许多目光扫向泰尔斯。
    泰尔斯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了。
    “他说了,自己不是逃兵,”索尼娅脸色难看:“他该有一次自辩的机会。”
    “星辉军团从不轻忽生命。”
    泰尔斯心中一动。
    星辉军团。
    地上的威罗脸色一喜,死命地点头,但看看穆的脸色,还是选择不开口。
    “从不轻忽生命?真不愧是‘星辉军团’的亲卫队长。”阿拉卡笑道:“把你们那位公爵的信念,执行得一丝不苟。”
    泰尔斯想起来了,索尼娅曾经是艾迪二世的弟弟,约翰·璨星旗下星辉军团的人,看起来她的身份位阶还不低——亲卫队长。
    “啊,对了,公爵是怎么死的呢?”阿拉卡扭了扭头,死死盯着索尼娅。
    要塞之花勃然变色!
    “仁慈、惜生的他,被那些他‘从不轻忽的人’出卖了,”在索尼娅颤抖的脸色中,阿拉卡讥讽地开口:“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亲卫手里!”
    “那个叛徒叫什么来着……诺福克?”
    索尼娅捏紧了拳头,脸上表情不辨。
    “对,就是索尼娅·萨瑟雷亲手训练出来的这批,星辉军团的公爵亲卫!”
    泰尔斯吃惊地张大嘴巴。
    阿拉卡的这句话,明显挑动了很多人的神经。
    因为泰尔斯感觉到,这句话刚刚落下,索尼娅身周的温度就瞬间下降。
    她身后的十几位悍卒,包括杰纳德,脸色也齐齐一变。
    十几条大汉脸色凶厉,一起走上前来,立定在索尼娅的身后。
    阿拉卡身后,那些面无表情的剑盾兵们也面色不佳,齐齐围上穆男爵的身边,按上剑柄,冷冷看着对面。
    两方人马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索尼娅的瞳孔微缩,她缓步上前,表情冷厉,直直对视着跟她个头平齐的阿拉卡。
    阿拉卡也冰冷地回望着她。
    “呸!”索尼娅毫不气,甚至可说是十分粗鲁地,当着阿拉卡的面,在他脚下吐了一口唾沫。
    “你就是只狂吠的野狗,阿拉卡。”
    阿拉卡只是轻笑着不说话。
    “当然,我想起来了,血色之年,”要塞之花抬眼看着栗发的男人,冷冷地道:
    “贺拉斯王子战死当场,你却活着回来了。”
    泰尔斯心中一动。
    贺拉斯王子?溯光之剑?
    这次轮到阿拉卡的脸色大变。
    他的眼中尽是仇恨和怒火。
    “谁知道……”
    “是不是你……”
    只听索尼娅语带嘲讽,轻笑着道:
    “在背后给了他一刀?”
    泰尔斯再也不用怀疑,刚刚普提莱那句话里的“矛盾”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下一刻,阿拉卡的拳头和索尼娅的手掌。
    就饱含着怒火,在空气中狠狠对撞在一起!
    ————
    星辰与埃克斯特的东部边境,孤老塔周边。
    “不行,我嗅不到那个兄弟会医生的气味。”
    “不能再深入了……前面就是通向断龙要塞的道路,听说两国正在对峙——我可不想卷入战场。”
    血瓶帮的八大异能战士之首,“紅蝮蛇”涅克拉气恼地捏着拳头,挥退周围的属下,看着身侧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
    “还有,你就不能请吉萨大人她帮个忙吗?”
    可恶。
    这个女人。
    为什么是她先找到血之魔能师的呢?
    血瓶帮的异能战士之一,仅次于涅克拉的另一位干部,“幻刃”凯萨琳转过头,露出明艳却让人莫名心寒的笑容:“哟,看来,我们又追丢了啊。”
    “至于吉萨大人,”凯萨琳嘿嘿一笑,让涅克拉心中怒火更甚:“说过了,她突然有急事,暂时往西边去了。”
    凯萨琳冷眼看着涅克拉。
    血之魔能师更信任我……也只会信任我。
    哪怕气之魔能师消失了,“乱神兵”宋死了,血瓶帮也不能由你这种蠢货来接手。
    但她心中也是异常焦急。
    一天前,血之魔能师被他们好不容易说动,跟他们一同来到这里追踪那个兄弟会怪医生。
    但吉萨却好像突然感应到了什么,匆匆留下一句“我去西边看看”的话后,魔能师就消失在眼前。
    老天,西边可是通往断龙要塞的路,两国的无数军队可都在那里,气氛剑拔弩张,更是有着要塞之花这样的存在!
    魔能师再强,也不能对抗一整支军队吧?
    “我们最好早点解决这里的事情,”涅克拉语气不佳地道:“血瓶帮失去了很多生意,许多合作伙伴都……瑟拉公国的女人们对我们的人口断供十分不满,荒漠里的荒骨人开始接触兄弟会了,先行者会甚至直接关闭了跟我们的交易,而那群无礼的剑手,甚至来质问我们古拉顿的死……”
    “我们时间紧迫。”
    “我知道,”凯萨琳摇摇头:“他们还变本加厉,要求我们提供更多孤儿……我们是该重振声威了。”
    “所以,那个叫拉蒙的医生,最好有你说的那么重要!”涅克拉一脸不爽地看着自己的同僚兼竞争对手。
    “当然,这是秘科通过库伦家泄露给我们的,”凯萨琳一刀斩落眼前的一道树枝,继续向前走:“消息说,抓住那个拉蒙,兄弟会的很多秘密都会被我们掌握。”
    库伦家?
    涅克拉皱起眉头。
    “而你就不要再对凯文迪尔家抱有幻想了,”凯萨琳讥讽地道:“他们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
    “库伦家就会好到哪去吗?”涅克拉下意识地反驳道:“说不定,这次的消息,只是王国秘科想要我们给黑街兄弟会找点麻烦!”
    “没错。”凯萨琳毫不在意地道。
    涅克拉一愣。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附和他的话。
    “兄弟会扩张得太迅速,尤其在红坊街那一夜之后,几乎整个永星城的地下势力都臣服于黑街。”
    “所以,既有人看他们不顺眼,想找找麻烦,”凯萨琳停下脚步,皱眉沉思:“也有人想要抓住他们背后的黑手,秘科和库伦家恐怕都是这个目的——扶持我们就是最直接的做法。”
    涅克拉不屑地一笑:“这么说,我们输了红坊街那一战,居然还是好事?”
    “那是代价沉重的一课,提醒我们,魔能师阁下们也不是万能的。”凯萨琳掩盖住眼里的厌恶,竭力真诚地道:
    “以往我们各自为政,甚至彼此相争,但在那一夜里,我们都失去了最得力的部下和人手……为了血瓶帮的存续,也许,我们是时候摒弃前嫌了……”
    该死的蝮蛇。
    她在心里咒骂着。
    还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把罗尔夫干掉的吗?
    总有一天……
    涅克拉沉默了一阵,似乎在详细考虑着凯萨琳的话。
    最后,紅蝮蛇还是犹豫着开口道:
    “虽然我还是不喜欢你。”
    “但必须承认,你说得有道理……”
    “我们正面临建立以来最大的危机,必须精诚合作才能度过。”
    然而,涅克拉却在心底狠狠地思忖着:
    这该死的婊.子。
    以为我看不穿你的戏码吗?
    凯萨琳露出笑容:“很高兴你能这么想。”
    涅克拉招招手,把血瓶帮的人手召回,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们毕竟同在一个帮会里。”
    “而现在……先来找到那个兄弟会的医生,那个该死的拉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