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入福王府
一时间,三军寂静无声。
陆千凉嗓音清脆,并不十分响亮,却能叫所有人都听清楚:“现在,王爷正在京城之中拼死抵抗,生死不知。你们竟还有心情在此处玩乐,竟还有心情在此处发难!我也不瞒大家,王爷给我这信物,便是让我来福王处借兵,解京城之危。今日你们阻我,若是王爷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可对得起他,对得起这数百年坚不可摧的离阳王朝?”
“藩王拥兵自重,宵小妄议朝纲。而你们呢!作为军人,不仅不好好的保卫本国的百姓,解救那些受苦受难人们,竟还有心情在此处与我发难!呵呵,齐王殿下治军,真是好得很。你们,真是好得很!离阳王朝若全都是这样的百战之师,何愁不会被南岳北疆等小国瓜分殆尽!”
“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们!光说谁不会,难道光说便能解离阳王朝之危,解齐王殿下之危了么?”终于,说话的人不再隐着,而是光明正大的同她叫板。
看来,激将法初见成效。陆千凉横剑在胸,剑指身后的天陵城:“王爷派我来天陵城与福王殿下借兵,今日若借不到,我又有何脸面回京面对诸多百姓,有何脸面面对齐王殿下。千凉在此肯经诸位,暂且放下成见,同千凉回护京城,解京城之危!”
言罢,她翻身下马,一揖到地:“千凉,恳请各位了。”
三军之中,语声渐隆。诸人耳目交接,半晌,一名身姿挺拔的中年男子排众而出,并未与人同骑,而是独骑一匹骏马:“千小姐,王爷既然派你前来调兵,我等自然应当听你调遣。可你看此时的天陵城……”
陆千凉直起身子,远望着身后的天陵城:“诸位且在此等我,一个时辰内,我定叫福王发兵,回防京城!”
……
京城的情况不知如何,沈言璟的情况亦不容乐观。天陵城内此时守卫森严,一看便知福王的态度,是执意坐视不理了。
穆王势大,皇帝年幼,若穆王反,结果可想而知。父王那个贪的流油的死胖子倒也不傻,知道此时应该作壁上观,坐收渔翁之利。
陆千凉也不费白力气递帖子,寻了个空子攀入天陵城中,如暗夜幽灵一般东走西窜。
山雨欲来风满楼,天陵城全城戒严,连车轮高的儿童都要搜查一番。她满身的血污,若是光明正大的走进去,定然引起恐慌。
陆千凉隐于暗处,先找了个裁衣的谱子偷了一身清爽的男装,又随手顺走了两个尚且热乎的菜包子,敲晕了一名福王府侍卫,径直混进了府王府。
但凡王府,格局大都是一样的,唯有规制不同而已。她拐进酒窖里提了两坛酒,贿赂了看门守卫,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东上阁。
东上阁,王爷的居处。
果不其然,东上阁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死胖子正左拥右抱的搂着妹儿喝酒,美人十指纤纤,执着葡萄来喂他,他便凑过脸去含住,将那美人儿的手指也舔弄上一番,引发阵阵娇喘。
陆千凉看的直恶心,见有侍卫送战报进来,她隐身于花丛之后,两个起跃窜上房顶,掀开瓦片注视着里面的情形。
侍卫跪下,读着什么,因离得太远没能听清。只听那字句之中隐约说了宁王齐王等几个称呼,也不知沈言璟与沈季平现在如何了。
福王闻言点头,挥手摒退了一干美貌歌女,没一会儿,便是几个长衫长髯,书生打扮的人走进来。几人说了几句话,便再次退了下去。独留福王一人坐在堂中,不知想着什么。
陆千凉好似脚底抹油,脚背在房梁上一勾,身子一荡便轻飘飘的落在了福王的身后。她长剑出鞘,抵在他的颈上,声音轻的有若风过柳絮:“福王殿下,好久不见?”
“壮士,壮士饶命。小王向来安分守己,从不犯百姓一米一粟。壮士绕我一命,小王愿奉上万贯家财与一匹快马送壮士出天陵城,定不再追究。”
陆千凉以长剑的剑刃刮着他的脖颈:“是不是快马我不知道,但那马却是下了药的,跑不了多远便会一命呜呼。到时候天陵城里的五万三万守军倾巢而出,还不将我五马分尸?”
父王闻言,立时吓得浑身冒汗:“壮士……壮士您惯爱开玩笑。小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会做这种事……”
“那三年前莫名消失的江洋大盗宁采儿,福王可知她去哪儿了?”
福王闻言,立时吓得瘫倒在地:“壮士……您绕了小王一命吧,您要什么小王都给你。”
倒不是陆千凉吓唬她,三年前赣南大旱,侠盗宁采儿入天陵城盗取先帝御赐九龙杯赈灾,不巧却被这死胖子抓了个正着。
应采儿一身武功卓绝,立时要挟了死胖子要钱要马,死胖子识时务的应下,那知那马匹刚跑出天陵城便一命呜呼了。福王因丢了面子气恼,下令将应采儿绑到马后拖死。
此事一出,江湖与朝堂皆是哗然大惊。那应采儿虽说是盗,却只盗贪官,他这一出,引得江湖朝堂不睦,差点使离阳王朝国祚不稳。
好在先帝英明,抄了他的家财赈灾,又为侠盗应采儿收骨立冢,命其守孝一年,这才熄了江湖中人的怒火。是以,这死胖子刚说了要赠她快马,她是万万不敢收的。
此时三万精兵屯于城中,只要得了这三万精兵,汇集沈言璟的两万兵马,京城之危解矣。陆千凉收了剑,不在抵着他的喉咙,却依旧抵着他的腰侧:“福王殿下,我此次前来,是奉齐王殿下之名来寻你商谈大事的。不知福王殿下,是否有这个胆量?”
“壮士!壮士咱们好说好商量,你说什么我都应。小王这个人天生胆小,您这刀剑架在我的脖子上,别说是商量大事了,就算是说话我都打哆嗦,要么您先收一收?收一收?”
陆千凉长剑往前一送,堪堪划破了他的外衫:“那福王的意思是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