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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真伤”,那就耐人寻味了,能伤到宁王的那得是哪里来的神兵天降啊。
除了他们东厂,那就是一直韬光养晦的锦衣卫了。
别看他们两家是著名的情报头子,但底下的能人异士不在少数,锦衣卫一直喜欢剑走偏锋,出其不意一招制人;而东厂则擅走奇诡之道,花样百出地让人暴毙得了无痕迹。
陆铮鸣见他眉头紧皱,方才才回转过来的脸色又渐渐败了下去,终是不忍心见他如此伤神费心,几番斟酌,心下叹了口气开口道:“据我仅得到的那点消息可知,宁王这次的确是受伤了,伤得也不清。至于是何人下的手,其他人我不敢保证,至少北镇抚司这边是没插手的。”
锦衣卫不止一个北镇抚司,北镇抚司是主拿刑狱的,也是锦衣卫最核心的部门之一,而其他的卫所却也不全然是文职官员。
和四听了便了然,陆铮鸣这是隐晦地提醒他,锦衣卫也许有别的人在这件事里搅合。
不明身份的少年,遇刺的宁王,出现在八角巷里的云王,还有宫中野心勃勃,已近昭然若揭的太后,以至于……内阁中态度暧昧的辅臣们。
和四额头一阵抽痛,他现在有点怀疑他干爹是不是早已探得风声,提前跑路了。
老奸巨猾的老王八蛋!
陆铮鸣见他这副模样皱了皱眉,双手扶住和四的肩,温柔而强硬地将他按回了被窝里,低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鬓角:“干爹就当是心疼我,好好地歇一歇吧。这大燕朝廷暂时少了你不会明天就土崩瓦解,但是你要真没了,那小混蛋的龙椅能不能坐到后天就难说了。”
和四背部挨着了温暖的被絮,耳边贴着陆铮鸣的温柔细语,鼻尖萦绕着男人袖间若有还无的一缕冷香,绷紧的神思恍惚了起来,他双眼不自觉地沉了下去,疲惫的倦意不由分说地将他拉入了梦乡之中。
昏睡之前,和四艰难地抬起两根手指头拉住了陆铮鸣。
陆铮鸣握住他的手指,轻声抚慰着他:“放心,我不走,守着你。”
和四这才如释重负般地放松了自己,任由自己沉入无尽梦乡之中。
梦中他隔着一片惊涛骇浪的河海,遥遥望着对岸的一片土地,那里是何处他并不知晓,只知自己满腹无从排解的怅然和怀念。
转眼间,咆哮的海浪化成无边的火海铺天盖地向他扑来,他满目惊慌,想转身逃走。
可背后却突生了一双手,将他狠狠地推进火海中。
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那人,那人的面目模糊在火光中,声音却清晰的传来:“臻儿,此生你都不要忘记这时的痛苦,这是你必经的劫难,熬过去你才能活下来。”
陆铮鸣神情复杂地看着床榻上不安挣扎的和四,他用力地握了握那只汗津津的手,待到天色鱼白,外头响起赵精忠的咳嗽声时,才不得不松开。
……
和四大病了一场,等能下地走路时已是三两日后。
明日便是新年,宫里宫外都透着一股强行粉饰太平的欢喜安乐。
宁王的遇刺,先帝遗子的到来没有给这座皇宫抹上一丝一毫的阴霾,倒是和四的大病让朝里朝外好一阵动荡。
各家各部皆纷纷派人来嘘寒问暖,送的礼物快把病蔫蔫的和四都快淹了,来探病的人各怀鬼胎,一半是报着“我去,这个狗太监终于要挂了”的喜大普奔的幸灾乐祸。一半则是常年傍着东厂,生怕和四一不小心嗝屁的真情实意。
和四一脸震惊地看着满目琳琅,他寻思了半晌,回头问赵精忠道:“你说你家督主我要是一年病着个三五遭,来年是不是咱的债就还完了?”
赵精忠自从陆铮鸣公然来探望和四之后就一直陷入一种不可名状的忧伤之中,头上罩着的蘑菇云都快肉眼可见了,欲言又止地看着正兴高采烈的和四,委婉道:“总病着不太好,您瞧万一让老厂公知道了……”
和四的喜悦戛然而止,他悻悻地拢拢袖子,拨弄了株嫣红的珊瑚珠树:“罢了,做狗太监还是要低调点的……”他瞧着那珊瑚树色泽艳丽,应该很讨小孩喜欢,便指着它随口道:“将这送给陛下去吧。”
赵精忠见自家天真的督主完全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恨不得捶胸顿足,抱着他大腿哭嚎:少主子您可快醒醒吧!还想着小皇帝呢,您干爹马上就要杀进京城,做那棒打鸳鸳的西王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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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突然被参
在和四病着的时候,宁王打道回府回幽州老家“养伤”去了,靖王和其他几路藩王已陆续进了京,也拜见过了小皇帝和太后。
乍一看,皇宫里外处处洋溢着过年的气氛,连带着司礼监里成天板着脸的余秉笔都见人带了三分笑意。
和四听他报完今年东厂的收支,出乎他的意料,除了老厂公留下来的那些见不得光的烂账外,明面上的账目居然还多有盈余。
怪不得余涟一副天生掉线似的喜滋滋模样,和四老怀宽慰地想,手下人他们都长大了,已经学会自己挣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