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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征摇头道:“不是我有什么仇家。是你们昆仑山脚的边境军团,估计在到处追杀我出气,现在快搜过来了吧。你们可想好了?”
桔丁又是一愣,这怎么又扯到祖姜自己的防务问题了?她惊疑道:“你……”
方征朝着从刚才起就躲在不远处瑟瑟发抖的槐沙扬手,“把那块黑铁还我。”
槐沙忙不迭找出重华剑捧给方征,想着这几天她们又是关押、又是想打这位“英雄”的主意,其实人家动动手指估计就能把自个灭了,就十分害怕。方征并没有与她计较,他对这些底层生计小民,从来怀着一腔天然的同情,挥挥手让她自去了。
方征拿回重华剑,继续对桔丁道,“长话短说,事情是这样的……”
方征基本还原了当时的情况,从他们误入奇肱国的领地开始说起,一直讲到奇肱的飞车坠毁,炸了大半军营,不知死了多少人。
桔丁好歹也算个“长官”,虽然人品有待商榷,业务素质还是在的,立刻抓住问题本质,“这并不是您的错,您恰好在那艘飞车上而已,不过子锋大人……”
从她汲汲营营的经验来推测,子锋这回可能被边境军团抓住大做文章。边境军团共有六个,隶属于外兵,统归大国主管辖。昆仑山脉附近有南北两个团,这次南团损失惨重,被炸死五百多人。南团的统领搞不好一气之下去瑶城告状了,下面这些小兵们就到处找相关人士出气。
南团统领叫做涂山月,是十女祖中的涂山后裔,还是当年嫁给大禹的涂山娇的远方女亲。涂山娇终其一生没有回到祖姜,把她积攒的名望和资源都给了儿子启,这也是启能顺利继位的重要原因。
祖姜境内的涂山氏系境况也颇微妙。对于涂山娇没有选择回归,当时在位的宵明和烛光两位国主,还是松了口气。毕竟大禹召集万邦来朝,分定天下九州,涂山娇随夫君做了很多事,声望亦是如日中天。如果她在那时回到祖姜,就和当年登北氏一般,这国说不定就要易主了。
但另一方面,对于涂山娇把资源都传给“儿子”这种不符合祖姜传统的做法,祖姜的女人们颇有微词,带累了涂山一系。其他氏族自此屡屡对男性直系后裔说“要是你是涂山氏生的,就有王位了呢”,而遇到优秀的男性血种,也屡屡打趣涂山后裔“你还不好好伺候你的国主夫君”?
涂山月一心想洗刷扣下来的大帽子,她看不起父系,看不起空降昆秀营的连子锋。她曾经在演武时败给过连子锋,但那只是尖兵能力。她在配合演习后,和其他几位统领得出了相同结论:连子锋此人,虽然是优秀的战士,但是在作战指挥能力方面还需要磨炼。
她们曾经联合向祖姜的大国主报告,认为连子锋并不适合担任一个军团的首领,这种人作为影卫护身最合适(就算大国主迷恋他的美色,当影卫岂不是更方便)。没想到却惹得大国主勃然大怒,斥退了她们所有的建言。
就算大国主再怎么任性偏袒……涂山月星夜兼程,憋着一口气奔赴瑶城。这回不处置连子锋,如何向那五百多死者交代。
治保团的桔丁也清楚,那几个军团首领都大半看不惯连子锋,她们治保团的上峰又何尝不是,所以上行下效,她们也在背后嘴碎诋毁。
但说坏话和装孙子并不矛盾,政治站队并非过家家,说谁坏话就和那人对立。治保团是二国主麾下的,对于那些大国主手下军团互相撕扯的事情,有那么一丝看好戏的心态。连子锋到底怎么处置,只有大国主说了算。在此之前……
桔丁十分义正言辞道:“英雄,如今您已经是我们祖姜的贵客。此事又并非您的过失。我们会向昆仑南军团解释。您放心,只要我们在一天,就会护卫好您的安危。”
再说涂山月去瑶城告状了,她脚程快得多,现在估计已经走了几百里。剩下的昆仑军北团之人,最高位级别也和桔丁相当,她们没有指挥桔丁的权限。她可以统统拒之门外。
桔丁越想越觉得妙,既然是大国主的瑶宴贵客,那么方征就是大国主看上的。伺候好方征,到时候大国主会高兴;不让涂山月插手,二国主也会高兴。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方征笑了笑,从和桔丁的交谈中,他获取了祖姜许多内政情报。当然,对方来打听,在不会暴露具体位置情况下,他也和颜悦色地交流。
有了治保团的护送,一路上方征见到的景象简直可以用“太平盛世”来形容,到处都是祥和安宁的田园风光,就连农田间劳作的奴隶,也一副“生活富足充实”的满足感。方征自然知道,那都是光明的一面,第一天自己假装被抓,还有随后治保团“打秋风”“抢掠”等阴暗面,才是光明后埋藏的另一面。
从昆仑南边境走到瑶城,距离有一千多公里。就算是骑乘狮子狗,每天也只能走几十里。风餐露宿的行程中,方征吃到一些难忘的“特色菜”。
在几年前,把男奴隶用完了煮来吃,甚至还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方征在吃着治保团招待他的所谓“地方特色菜”,估计是名字还没来得及改,什么头盖炖汤、脊椎烤肉,虽然如今用的材料都是鹿肉或者野猪肉,但一想到从前是什么,方征就觉得食不下咽。
“这破地方,没什么好的。”桔丁还以为方征看不上,灵机一动,“要不要给您再加个獐肉做的骨盆小炒?对对对,这里的獐肉特别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