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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塍走到他身边,说道:“我好像听说东夷王与老南蛮王交情很深。”
    魏尧颔首道:“东夷王是个聪明人,与老南蛮王是过命的交情,此次南蛮突袭他定然事先不知情,否则也不会让南蛮王做这等蠢事。估计是见木已成舟也后悔的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在为南蛮王想辙。”
    ——
    南蛮王宫,玄武殿。
    谢楚玄回禀道:“我军现驻扎在嘉州,钱越将军在嘉州府衙主掌军务,传信说一切顺利。”
    孙胤坐在王座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弄着手里的田黄玉坠的穗子,应道:“钱越是两朝重臣,孤信得过他。”
    “是。”谢楚玄抬起头瞄了眼书案旁坐着的男人。
    孙胤笑道:“行了,你下去吧,孤与东夷王说说话。”
    谢楚玄早等着他说这话了,忙领着命下去,心总算能平和下来。早在先王在世时,东夷王就与南蛮交好,他就见了好几次。东夷王穆靖的德行才干与先王不分伯仲,两人惺惺相惜是生死之交,若不是如此,东夷王怎会愿意为新王趟浑水。
    谢楚玄下去后,孙胤才起身走到东夷王前谄笑道:“小侄此次让叔父挂心了,还请叔父见谅。”
    东夷王着一身锦袍,华贵深敛,脸上刚毅冷着张脸瞥了他一眼,而后低头喝了口茶,说道:“孤担不起你这声叔父。”
    孙胤被下了面子也有些难堪,不过好在穆靖没在臣下的面前直接下他的脸,从前他还是世子时,父王与东夷王就时常训诫他,这次算是顾全他的颜面了。
    孙胤一腔热情被泼了冷水本就心有不爽,索性也不腆着脸讨好他,径直坐回椅子上,将坠子置于一旁,说道:“此次突袭南蛮或许是孤唐突了些,可孤也是为了拓宽疆土,为百姓谋福祉啊?孤才二十五,初登王座出了些错,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穆靖冷笑一声,质问道:“你父王初登王位时才十八,三年内修堤治水患、内平荒安民,外与邻和睦,何尝像你,百姓尚且顾不上,就想着拓疆的春秋大梦。”
    孙胤被他说得敢怒不敢言,虽强行任了下来,但口气已十分不好:“如今不也拿下嘉州吗,孤这不是听了您的话,细水长流的等着了吗?”
    穆靖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之极的话,扭头看他:“你以为你靠着突袭抢下嘉州就能保全?是当大魏无人了吗?魏尧已经带兵到庆州,凭他的本事,随时有可能将嘉州收回,若只是如此也算好的了,若他顺势从宣域关进南蛮,你又准备如何?”
    “魏尧有这么神吗,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再说了,他敢进南蛮?四国是一条船上的,南蛮出了事,他国能善罢甘休吗?”
    若当初趁早劝先王废了这个无能之士,也不至于先王崩逝后让这样的货色登上王位,糟蹋先王苦苦积累的基业。
    穆靖怒急反笑,问道:“先王在时曾亲口夸赞魏尧,说此子无论气度、军威、还是用兵之道皆不凡,乃当今世上第一人。你说南蛮有何本事在这样的手里留住嘉州?”
    穆靖缓和了片刻,瞥了他一眼,闭上眼又睁开,无奈道:“若你听我一句劝,就在势头不对时趁早撤军,向大魏皇帝赔礼道歉,再由我们三国替你转圜,此事也就过去了,大魏皇帝也不能奈何。”
    孙胤一笑而过,说道:“东夷王过虑了,此次孤有把握,孤得了批新火炮,威力十足。要所向披靡有些难,但守一个嘉州还是绰绰有余的。”
    穆靖看着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说他。朽木不可雕也,他劝也劝过了,痴人不听能有什么办法?也该让他摔摔跟头吃些苦,否则南蛮能有什么好的将来可言。
    穆靖起身道:“既如此,你便自己做主吧。”
    见他要走,孙胤才做做样子起身相送:“若有需要,孤自会去求叔父,请叔父慢走。”
    等人见不到影了,孙胤才变下脸,一手抓起田黄玉坠往地上摔:“处处管着孤,还当孤是从前的世子低他一等吗?”
    玉坠在地上滚了几圈,在烛光下一道细长的裂纹若隐若现。
    ——
    宁相府,书房。
    李蒙递了些信给宁珂承,说道:“这些是原来宣州刺史杜源的府里拿来的信。”
    宁珂承拿过信,信封已经微微有些发黄,封口处有一枚特别的虎纹戳。他拿着信在灯下照了照,透得一清二楚,拆开来看,果然是空的。
    李蒙有些慌:“这…”
    宁珂承道:“不怪你,这信本来就如此。杜源是有意这么做。”
    李蒙问:“大人,千辛万苦得来的线索断了,现在该如何?”
    宁珂承想了想:“杜源这么做必有缘由。你先去查查他从前在京为官时与谁常来往,还有这个信封,这个戳很是特别,或许是特制的,你暗中调查看看。”
    李蒙抱拳道:“是。”
    第38章 窃贼
    自魏尧动身去南疆已有半月,宁清一人待在帝都百无聊赖,从前相熟的狐朋狗友小半年不见也不好去叨扰,万一人家来了句“公子是谁?”岂不是贻笑大方。宁清想了想,他还是别去丢这个人,再说,他如今也没有同人赏花听曲的闲情雅致,倒不如安安分分地待在家中。
    宁清能看书解闷,可费添却是个看两行字就犯困的,如今校场无人,他来来回回只能练先前学的那两套拳法,十几日下来早发闷了。到头来还是他先耐不住了,跑去找宁清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