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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指的应该是雾原看到的银发男人,然而,怠惰的思维让他不打算分辨对错。雾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她清楚自己被盯上了。
还好这家伙脑袋不太好。
乱藤四郎的眸色瞬间暗了下来:
“一期哥,先去找审神者大人吧!我留在这里拦住它!”
中间是横亘的土石,完全将开阔的道路遮蔽,一期一振自然不会有问题,但他的脸色僵硬得吓人。方才他本想将草薙扯回这边,没想到某个人的动作居然快他一步——现在两方完全被隔绝,他嗅到那股不快的气息逐渐被更加浓郁的敌意所取代。
视野里已经失去了人类的踪迹。
不妙,这家伙和之前的存在不是一个档次,虽然智力低下。看到巨兽已经盯准了女警官,他深知不能就这么离开了,显然乱藤四郎的属性不适合应对这样的敌人。一期一振艰难地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沉睡前的记忆——
孤零零的,沾满了锈迹的满地碎裂刀片在眼前一闪而过。
“……”乱藤四郎疑惑地看向身旁,“一期哥?”
“速战速决。”
军服青年拔出刀,言语前所未有的充满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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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预感,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草薙知道他对自己没辙。
“黑—泽—先—生—”
他故意拉长音调,调侃似的看着对方,促狭地眨了眨右眼:“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简直就像小孩子闹别扭嘛。他不由得想要失笑,还是默默忍住了。听到爆裂的巨响、还有接二连三倒塌的景致,草薙并没有感到任何恐惧,当然其中有一半是不死的余裕,剩下一半则是他的回答:
你还是会转身的吧?
他的唇间翕动,琴酒确确实实读出了这样的唇语,所以他动摇了。
“你生气了吗?真的生气了吗?”草薙见他不为所动,歪了歪脑袋继续问道。
视线向上,他确实能看到对方的改变,在外貌方面的那种。他的半张面容仿佛覆盖着舞会面具,还是格外狰狞的类型,草薙的指尖微微触碰它,坚硬且冰冷。他缓缓描摹着碎裂面具的边沿,抬起头,撞入了一双紫色的眼眸。
琴酒没有拒绝他,草薙干脆得寸进尺,他向前贴近对方,以额头抵住他冰冷的骨质壳,“真的不和我回家?”
“……”
银发男人只是艰难地、僵硬地将目光移开。
他又嗅到了血液的味道,也许是自己躁动的血液,也许是人类体内甜美的血液。但是不可思议的,这种冲动逐渐平息下来,他意识到草薙拥抱着自己,像是虔诚的信徒。
“……抱歉。”
琴酒沙哑道。
草薙打量他半晌,“你不觉得很浪漫吗?”
看到对方疑惑地挑起眉毛,草薙顿觉现在的场面有些滑稽,他轻咳两声,竖起食指说教:“只对我有冲动的话,难道不是相当浪漫的事情吗?就算是杀意也好——嗯哼,这样阵桑就全属于我了,所谓的爱就要杀死他嘛,我母亲也是这样的人所以我完全OK!接受良好!”
琴酒还是沉默,始终盯着他。
“呃啊,至少给点反应。”草薙捂住脸。
琴酒岿然不动。
青年痛苦地低下头,从指缝间泄露出呻/吟:“好羞耻啊,真的好羞耻,这种台词如果没有人接梗我不就像傻子一样吗。好中二,不行,活不下去了,这已经是我的黑历史了。”
他兀自哀嚎着,琴酒忽然伸出手。他的手套已经被摘掉,皮肤上覆盖着一层青白色的骨骼,好似一只多出来的利爪。尖锐的白色部分小心翼翼触碰到草薙的侧颊,为了不划伤他,这个动作显得格外缓慢,甚至有些异样的滑稽。
冰冷的感觉顺着神经攀爬,琴酒握住他的下颚,草薙被他牵引着抬起头。
然后,轻微地、冰冷的指尖划过他的唇边,甚至还沾染着殷红的痕迹,分不清楚究竟是谁的血。琴酒满意地看着他,温柔地抚摸后,忽而笑了。
“待在我身边。”
他说。
草薙有种心脏漏了半拍的错觉,他被琴酒果断拉住手腕,忍不住问道:“呃——那对犬齿是真的吗?我之后能稍微摸一下吗?”
“……”琴酒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如果你想的话……”
“那我们可以一起去今年的展会吗,你可以COS吸血鬼。”
草薙近似自言自语地询问着,他看到一些燃烧着紫色与绿色烟雾的眼睛逐渐从角落里出现,寂静的街道上自然不会有敢于在死线上横跳的普通人,所以对方是什么东西显而易见。他微妙地指了指那些脸部融化、完全不及他家这位万分之一帅气的融合者们,“他们是来讨债的?”
“这是某个不安分混蛋的作为,保留一半意识的人类可不好对付。就像你看到的那样,他们的目标应该不是我。”琴酒瞥了他一眼,“你的血很麻烦。”
草薙小声嘟囔:“我也不想成为麻烦的。”
琴酒冷淡的眼中有了些笑意,但在看到草薙戴着的皮质手套时,他的声音变得莫名低沉,“你应该庆幸我还能控制住自己——至于你为什么忽然戴上手套,希望你一会儿能想好解释。”
完全没想到他会注意这些细节,草薙挫败又心虚地盯着地面瞧,片刻后他败下阵来,无奈地递上从斯库瓦罗那里取来的剑。看到琴酒接过寒光闪烁的刀刃,他叹了口气:“不打算说点符合意境的内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