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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勇飞快地环视了一圈。
    不,那个人不会再这里的。因为她已经死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在房间正中央,义勇找到了她的踪迹——穿着深红色和服的,他的茑子姐姐。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嫁衣,眸中映出的是衣摆上丝绣的花纹。
    这是富冈茑子出嫁的前一夜——他的人生分崩离析的那一夜。
    五月握紧了日轮刀。她能感觉到周围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味。
    而更怪异的事情是,她和义勇突然来到了这么个奇怪的地方。显然他们不是被什么瞬移之类的超自然能力送到了这里,可究竟应该是怎么一回事呢?
    困惑并没有持续太久。当闻到空气中微微的血腥气时,五月立刻就想明白了。
    他们正置身于血鬼术编造出的幻境之中——是洞悉心绪的鬼出现了!
    五月迅速躲进橱柜的阴影中。她摸了摸柜门的边缘,粗糙的质感真的像极了真实的木头。
    尝试着一拉柜门,竟然当真拉动了。她就像置身在真实的橱柜之中。
    虽说只是幻境而已,但竟然意外的相当真实。这更让五月相信,那只鬼一定躲藏在了这里的某处。
    她对这个地方很陌生,也不知道应当从哪里找起来才好。不过他们有两个人呢,不至于手忙脚乱。
    五月这么想着,却发现义勇已经完全失神了。
    “义勇先生?你不会是……快醒醒!”她大声喊着,“这是假的——假!的!”
    他被痛苦的回忆纠缠,空洞的目光中仅有茑子的身影而已,无论五月如何叫唤,他都无法听见。
    “屋外”传来沉重的声响,一个庞大的影子缓缓靠近,扑朔而迷离。茑子抬起头,这动静大概也让她很不安。
    她走到门口,向外张望了几眼,却忽然惊恐地一颤。
    砰——
    她关上了门。而那影子却在迫近。
    没有多想,她奔向义勇,将他推进橱柜里。
    “你快藏起来。快呀!”
    指尖冰凉,眼神惊恐,但她仍是笑着。
    义勇知道她为什么在笑——她不希望自己担心。
    门外有一只饥肠辘辘的恶鬼在徘徊。如果继续让这段回忆继续下去,结局便是茑子姐姐被杀死,他成为孤零零的一个人。
    尖锐的疼痛顺着血液涌向心脏,连呼吸都让他感到痛苦与悔恨。他想要抓住茑子的手,想要让她藏好,想要独身对付那只鬼。
    “义勇先生!你赶紧醒一醒!”
    五月坚持不懈地喊着,可依然是得不到任何回应。她心里略有些恼了,用力踹开橱柜里的木箱。
    蜷缩在其中的男孩一脸惊慌。
    找到了!
    没想到这只鬼居然躲藏在空木箱里,也没想到居然这就误打误撞地找到了他。
    只要将他解决,就能够打破血鬼术的幻境了吧。五月想。
    根本没有料到会被这么巧合地发现,那鬼一阵慌张,匆忙想逃,但还没有来得及爬出木箱,就被五月一手揪住了脖颈,完全无处可逃。
    五月抽出日轮刀。鬼疯狂挣扎,猛一脚踹中了她的肚子,闷痛感让她差点把手送开了。
    与此同时,地面开始微微震动了起来。五月努力站稳身子,心里担心着这会不会是一场小型的地震。
    日式屋宅瓦解,摇曳的灯光消失不见,富冈茑子的身影变得恍惚,义勇抓不住她的身影。
    竖立在眼前的只有挑高的琉彩玻璃,高大男人投下的影子将五月与义勇的身影笼罩。
    五月的心绪瞬间崩断。烙印骨髓最深处的恐惧感,几乎将她压倒。
    五月知道。五月很清楚,这只是……
    这只是……虚假的……
    不。这是她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
    第36章 洞悉记忆的鬼·其贰
    孤儿院的钟楼敲响钟声, 如同涟漪般一圈一圈扩散开来, 荡到了遥不可及的远方,荡进了五月的心里。
    分明只是无形的声音而已, 却将她的一切勇气都击碎了。
    透过彩绘玻璃的斜阳为黯淡斑驳的老旧木地板镀上一层恍惚的色彩。那玻璃上的是圣母玛利亚,怀抱着襁褓中婴儿,神情温柔而虔诚。
    但站立在圣母玛利亚足下的孤儿院院长,是从来不会摆出这幅神情的。
    “泷音五月。”
    他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五月知道他就站在身后,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时的气息打在自己的后颈上, 勾起一阵恐惧感。
    她不敢说话,更不敢回头。尽管多么努力地试图从他的黑影中逃走,但却无能为力。她动弹不得。
    无处可走。那旧日的阴霾依旧压在她的脊椎上。
    藤条划破空气, 发出撕裂般的凛冽尖响。
    “过来!”院长冲她大吼, “快一点!”
    五月的腿止不住地打颤,被恐惧感压迫着, 她跪倒在地——就像过去无数次做的那样。
    可以预见接下来发生什么。院长手中的藤条会和怒骂一起打在她的身上。如果打中的是后背,那么很幸运, 因为痛感不会多么强烈;但如果打到了腿上,疼痛会从皮肤渗进骨肉里, 是需要许久许久才能完全消散的。
    当然,也可以预见膝盖撞上地板时的钝痛了。
    这样的疼痛她已经经历过了很多次,所以她也并没有多么害怕, 也不觉得有多疼。她只是在飞快地思索着, 应当如何哀求, 才能让院长的愤怒略微消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