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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是万里无云,太阳晒得她整个人懒洋洋的。只可惜不能去好好睡一觉,她跪坐在母亲的身边接受来自其他贵族的祝贺,当到上等贵族时玉鬘就微微俯身小揖行礼。
    “玉鬘小姐如今出落得如此貌美,举止有礼。不知道哪家的公子有此福分呢?”一位贵妇拿扇子遮住唇笑道。
    听见这句话,玉鬘在扇子上的手指一动,眼睛瞟向自己的母亲。这种事作为当事人不紧张才怪!
    只见清姬抬手袖子遮了半张脸“呵呵”笑了几声,“这种事可要是看缘分的呢,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好说啊。”
    缘分,缘分什么都不是!在座的贵夫人们统统心里明白的很,贵族的婚姻从来就不是什么爱情结合只不过是家族利益需要而已。
    这次她们也是带着任务来的,探探四枫院家主母的口风看看自家子弟有没有成为四枫院家东床快婿的可能。和四枫院家结亲好处那是大大的有啊。
    说起来这位主母娘家是贵族之首的朽木家,她的亲侄子虽然年幼但也确认为下任继承人,四枫院和朽木家之间的联姻也频繁,刚才对自己女儿的婚事又不肯放一点口风难道说……是有意自己娘家……想到这夫人们都有点失落,但脸上还是笑意盈盈。
    赞美声,交谈声,丝竹声,一时间倒也是热闹非凡。
    宴会上,白拍子在音乐的伴奏下边唱边舞,唱的都是现世贵族中流行的歌谣。玉鬘对这个没有多大兴趣,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袖子,层层叠叠随着颜色的变化而愈加美丽。漂亮是漂亮就是穿上太累人了。她感叹,轻轻夹起一块樱花状的花糕送到嘴边小小的咬了一口,一股淡淡花香夹杂着清甜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不得不说日本的糕点都是用眼睛‘吃’的,制作相当精致用漂亮的盒子装好。连她这个馋嘴的人都不忍心下筷。
    抬眼看看那些白拍子,个个长得如花似玉,穿着的白狩衣更托出她们脸色的红润。起舞时身姿妙曼。就是那小野小町也不过如此吧?迷人的尤物啊……
    像这种宴会一般是贱婢般存在的女伶人脱离现状的绝好机会。
    啧啧……又不知道今晚那个贵族老爷或者少爷要为红颜消得人憔悴了。又有几个夫人咬碎银牙了,打开的桧扇遮挡住嘴角那一丝笑。
    “前佛已离去
    后佛还未至
    生于梦幻中
    何处是现实?
    吾知是诱惑浮萍的流水
    吾知是诱惑浮萍
    浮萍不来
    哀哀不绝
    含着露水的细梗胡子
    只是落英散尽
    比不过吾身飘零。”
    想起看过的能剧,那张木然的面具和传说中的秋水般的细长双目、及地的乌黑长发实在是相差太远。
    世事难料……玉鬘浅尝一口酒碟中的清酒。那么一个有着绝佳文采和美貌的歌仙会有那样一个凄凉的下场。
    同样的,曾经辉煌的志波家落了个被其它贵族绞杀沦落流魂街的下场,而且比那个命比朝露的小町还要悲惨,
    其实贵族间的拼杀不仅是较量而是要争取某种利益,是要分出输赢。输了,便只有万劫不复。
    庭院内的樱花开的正盛,樱花最美的不是它的绽放而是盛开后的凋落。千万的花瓣随风散落,那是令人痴迷而又叹息的存在。今晚的月亮是缺了一块,并不圆满。月光合着樱花,倒有一种看不透的朦胧。玉鬘心底一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
    俗语说:“樱花是七日的宿命。”七日宿命的樱花就在风中逝去,而人的年华就如樱花一去不再。
    而她也会吗?
    另一桌上,京乐春水喝着酒,一脸死不正经地对旁席的浮竹十四郎笑,“十四郎,这些跳舞的女孩子都好漂亮哦~~”
    “京乐,”挨近了,浮竹十四郎小声说道,“你在说什么呢,这是在四枫院家。”虽然了解这个好友的本性是非常好的但还是稍微劝一下。
    “哎,我没说错啊。”京乐不满的嚷道,“难道十四郎你不这么认为?”说完又两眼发直对着那些白拍子发花痴去了,“真的是漂亮啊~~~”
    浮竹:………………
    浮竹十四郎终于认识到了有时候对着自己这个老友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回到房间,褪去绮丽却累赘的衣物退下所有的侍女,披上一件女衫玉鬘拉开格子窗月光照进来。
    “哎呀呀,玉鬘这么晚不就寝在这一个人赏月么?”身子被人从后面抱住,一个有着巧克力肤色和暗金色猫眼的御姐正在她耳畔嚣张的笑。
    “忙了一天还不休息,想明早赖床是不?”一只猫爪在玉鬘头上拍拍,脸上是‘不是好孩子哟’的表情。
    “姐姐你还不是在这里吗?”板着一张脸,扬起头玉鬘有些不满。不是自己也没睡吗,还说她做什么。
    夜一摸摸妹妹的头发从身后摸出一个酒瓶,“呐,赏月没有美酒的话就不行了呢。”接过那个酒瓶仔细一看玉鬘的脸立马黑掉,酒瓶上明明确确刻着朽木家‘双鹤亮翅’的家徽,放在鼻下闻闻是有好些年头的好酒。
    瞟一眼某只猫女,玉鬘心里明白自己这位老姐肯定不是通过什么正常途径拿到这酒的。最大的可能是去朽木家的酒窖当梁上君子去了。估计浦原喜助也是一起的吧。
    “姐姐,外家的酒很好喝?”轻摇手中的瓶子,她不经意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