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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焱约了方文礼于下午两点在律所会合,以防万一,他提前四十分钟出门。
结果还是人算不如天算,车子开到一半出了问题,迫不得已惟有在中途改乘出租车,还碰上了个新手司机,给段焱绕了个远路,堵车堵了近半个小时,气得段焱跟对方大吵起来,直接摔门下车走人。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五分钟,在场除了段焱以外,其他人都到齐了。
方文礼正打算拿出手机给段焱打电话询问状况,办公室的门当即就被人推开。
此时的段焱一身汗水地站在门口处,“不好意思,路上出了点状况,来晚了。”
他端着一张灰沉沉的脸,说话时把嗓音也压得很低,心情显然不太好。
不经意间,段焱扫了一眼脚下的地毯,目光一直停留在上次被烟头烫出的那个小窟窿上。
方文礼指了指旁边的空位,“来了就行,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吧。”
段焱收回视线,重新把头抬起来。
会议室里除他以外,总共有三个人,夏乐容和方文礼,一个是他母亲,另一个是他父亲生前的朋友兼律师。
以及还有一个身穿三件套灰色格子西装的男人,向明秋。
四目交视的一瞬,两个人同时怔住。
震惊过后,向明秋比段焱先一步藏起脸上的诧异,恢复原来若无其事的表情。
方文礼开门见山,对段焱说:“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位和你同父异母的哥哥,他叫向明秋,比你大四岁。”
段焱站在原地,一句话没说。
脑海里不断闪现出之前的一些画面。
面具派对,三人行,Rex夜店,鸭王舞......
他大脑一时间有点儿短路了,没理清过来。
向明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会议桌对面的段焱微微扬起下巴,用平稳淡定的语气,自然地笑道:“你好,初次见面,我叫向明秋。”
他伪装得很好,仿佛真的把今天当成是自己与段焱的“首度”会面。
这种游刃有余的圆润态度令段焱心生恼怒,有种受到了欺骗的感觉,因此面对向明秋的打招呼,他没有给予回应。
“既然已经见过面了,大家都快坐下吧。”方文礼一边敦促,一边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份密封档案袋摆放在桌面上,“接下来要开始进入正题了。”
段焱动作粗蛮地拉开跟前一把椅子,坐下之后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打开朋友圈,找到不久前向明秋的那条动态,果断把自己的点赞取消掉。
第5章
段成林生前把自己的遗产分成三份,银行的存款和名下房产归妻子夏乐容所有,至于夏林集团的股份,以及其他物业,则由自己的两位儿子平分。
方文礼用公文书般的口吻将遗嘱内容逐一陈述着,段焱的脸色愈发低沉,他对瓜分遗产的事情本不是那么在乎,可段成林却将他和外面的私生子一视同仁,这才是最让他感到愠怒和难以接受的。
坐在一旁的向明秋一言不发,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看似平静如水。
“老段这些年来搞过不少副业,有的是以赚钱为目的,有的则出于自身喜好。”方文礼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段焱,转而又朝向明秋瞟一眼,接着往下说:“按照你们父亲的意思,留给你们的那些产业随你们怎么处置都行,唯独长青犬舍不能动,而且必须得由你们俩亲自打理,不得假手于人。”
段成林对狗情有独钟,这一点段焱是知道的,无奈夏乐容对动物毛发敏感,不能在家里饲养宠物,段成林为此特意在外面购置了一处地方专门养狗,后来甚至还创建了属于自己的注册犬舍。
跟段成林手上的其他产业相比,犬舍带来的收益简直微不足道,段焱想不明白为何父亲要把它单独拎出来作说明。
似乎料到了段焱接下来的问题,方文礼在他开口前,先一步回答道:“至于老段的出发点和目的,我其实也不清楚,他从来没跟我解释过。另外需要补充的是,老段当初创办这家犬舍纯属个人爱好,正因为他这种玩票心态,犬舍每年都是赤字在经营来着。老段他希望你们接手了长青犬舍以后,能将过去的赤字局面扭转,为此,他在遗嘱上设置了个附加条件,只有当犬舍转亏为盈的时候,你们才能拿到属于各自的财产。”
段焱顺口问了句:“他之前亏了多少钱?”
“五千万。”方文礼告诉他,“因为老段开犬舍的这些年亏了五千万,其实不止这个数,但是他说多出来的那几百万零头就姑且不算在内了,凑个整数方便易记。”
段焱:“......”
“如果你们都没有异议的话,那就在这份同意书上签个字,签完字以后便正式进入执行程序。”方文礼分别将两个信封地到段焱和向明秋跟前,里面各装有一把钥匙以及地址,“犬舍的代理人由于合同期满本来就该离职的,但由于老段出了意外而耽搁了一段时间,你们最晚得在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跟他完成交接手续。”
向明秋自此至终没有任何提问,在听完方文礼的讲述之后,提笔把该签字的文件都签上,随即以有事为由先一步离开了律所,估计他也是清楚得很,在这个房间少待一刻便少一份尴尬。
办公室的门打开又重新关上,向明秋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段焱这才开始向方文礼提出一些列的问题,譬如段成林是什么时候找到向明秋的,怎么找到的,俩人平时是不是经常有往来,诸如此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