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27页

      小铺木架上放置成卷的纸张,板台上搁了几排书册,柜上摆了几款砚台,柜后挂了各式毛笔。一个青衣伙计正懒洋洋地看着他俩。
    陈百安从没进过这类铺子,书啊纸啊看着很精贵的样子,顿时手脚都有些无处摆放,只能贴着陈姜不敢乱动。而陈姜正弯腰辨认一本书的封面,念道:“千……千字文。”
    伙计笑了:“小姑娘还能识几个字,不错,正是千字文,五十文一本。”
    陈姜头也不抬,又在板台上扫眼一圈,定住另本道:“三字经。”
    伙计再次点头:“是,也是五十文一本。”
    陈姜继续念:“幼学琼林。”
    伙计惊了,站起来上下打量陈姜几眼,笑道:“哟,你认识的字不少啊。”
    陈姜回头:“这本也五十文吗?”
    “对。”
    “那这三本我都要了。”说着她又溜达到木架边看纸,伸手轻轻碰了碰,“纸张最便宜的是哪种,是这种没裁边的麻纸吧?”
    进门不过片刻,书就买了三本,这会儿还要买纸?伙计眼瞅着这粗布衣裳上打着补丁,头上松松扎了两个丫髻,下巴尖尖的丫头子,愈发觉得惊奇。
    他惊奇的不是她买书买纸,素日在这里见多了贫家学子,宁肯不吃饭也要买笔墨纸砚的多了去了,说不准就是给她身后那少年买的;惊奇的是这看起来刚留头的小丫头不仅认识字,还一眼就看出了纸张的贵贱——麻,棉,竹,宣,不读书的人是分不出来的。
    “是……一文钱两张。”
    陈姜拧起了眉头:“还真是不便宜啊,你家为啥没有卖草纸呢?”
    “草纸?”伙计吃了一噎,不太高兴地道:“小丫头说笑呢,草纸那是烧给死人用的,怎能卖与读书郎,晦气。”
    还有这种说法?陈姜心中一动,微笑道:“小哥见谅,不是存心犯这忌讳,家贫,又想让哥哥读书,便想着能省则省。”
    伙计脸色好看了些,掌柜的经常交代他对待学子须得和气,不可以貌取人,贫家子里未必就不会有一飞冲天之人,说几句暖心的结个善缘,总归不会有坏处。
    这女娃识字,说话又像模像样,不定家中长辈也是个读书人呢。这样一想伙计便不再计较陈姜的冒失,耐心道:“我家铺里最次便是这种麻纸了,虽粗陋了些,习字也是好的。你说的草纸只有东边何掌柜家的铺子有的卖,后街小杂铺也有,便宜倒是便宜,只是烧给死人的东西总是不大吉利,你家若叫这位小兄弟去念书,草纸定也进不得书院门的。”
    陈姜笑眯眯地冲他抱拳:“多谢小哥提醒,我再给哥哥挑些笔墨。”
    狼毫选了一杆,墨条捡了最便宜的,另加三本入门书籍,一共花了一百九十文。小银疙瘩递出去,换回更小的疙瘩并一吊铜钱,伙计数了钱出去,剩下的沉甸甸坠手的一大串就找给了陈姜。
    拎了东西出门,陈百安又激动又疑惑,话都说不全乎了:“姜儿,这,这都是给我的?书啥的我也不认得,你咋识字?”
    “阎王爷教我的,”陈姜顺口胡诌,把他拉到书铺边的一条小巷里,左右看看无人,忙把那串钱塞进怀里,发现鼓鼓囊囊凸出个大包来,又取出塞进陈百安怀里,用力替他勒了勒裤腰带,道:“你可给我捂好了,集上人多,贼也多。”
    陈百安哪里亲密接触过这么多铜板,硬邦邦往胸口一贴,肉皮都烫了。慌忙拒绝:“不行不行,我拿不住钱,小时候爹给我一文钱买糖,没走到村口就丢了,我我我真的拿不住钱,这么多,别没回村就丢了……。”
    陈姜嘿嘿一笑:“没事,你捂着就行,我叫你拿你再拿,也用不着等回村,咱今儿就把它全花了。”
    “啥?”陈百安大惊,“姜儿你可别糊涂,这可不是十文八文,这可是……”他说不出来了,事实上他压根不知一吊钱有几多,付了几多,还剩下几多。
    “八百一十文。”陈姜淡定道:“我荷包里还有一两,很多吗?这点钱连你上半年学堂都不够。”
    陈百安舌根子都吓硬了,妹妹还真想让他去念书?那得要多少钱啊!
    要开始花钱购物了,陈姜心情不错,接过陈百安手里的书,推着他走出巷子,向人声嘈杂处走去。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上山下地没一样在行,所以无本的买卖我做不来,你也没那个技能,如今想赚银子就只有先投入,从小处做起,一点一点积累本钱。待我手里银子多些,置办些行头,我倒是可以考虑做一个行当,那做出名声来才真是个赚钱的生意,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了半晌,陈百安没有一点反应,陈姜侧头一看,只见他双手抱胸,腿脚僵硬,一双眼睛却在骨碌碌四下观望,极度防备的姿态仿佛在昭告路人,都离我远点儿,我身上有钱!
    陈姜又好气又好笑,推了他一把:“自在点,你这样子就是招贼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也两更,这篇文挺长,慢慢写,慢慢看。
    第14章 绿鬼是祖宗
    陈百安太过紧张,听了劝告也放松不下来,陈姜没有法子,肚子又有些饿,只好将他拉至一家面摊舒缓一下。上去问清种类,直接要了两碗最贵的酱肉面,一人又加了个荷包蛋。
    陈百安没反对,实在是因为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怀里,一时一刻不敢分神,让坐就坐,让吃就吃,吃着面单手还捂着胸口,几次差点把面塞进鼻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