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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宣从小到大从来都是习惯性的呵护着孟柔,从没在孟柔面前发火过,所以做出了自己也没意想到的举动后,觉得十分尴尬。
齐宣用力的快速眨眼,想要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孟柔僵住的脸,很快绽放了一个笑容,齐宣这才觉得自然了些。
孟柔脸上挂着笑,蹲下来,一片一片地捡起碎片,想将这残局收拾干净。
齐宣道:“叫下人来收拾就行。”
孟柔摇摇头,道:“我来就……”话还没说完,孟柔“啊”的一声,拇指流出鲜红的血。
齐宣习惯性的关心道:“怎么了?”
孟柔伸出手,“痛。”
齐宣握着她的手,道:“都说了让下人来,就是不听。”
孟柔看着齐宣紧张的神情,心里暗喜,表哥果然还是在乎她、爱她的,曹娇娇不过是局外人,表哥只是讨厌她、恨她而已。
孟柔状似不经意的提起,“表哥,那鲛人泪……我想看看行么?”孟柔可是在许多人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过,鲛人泪非她莫属。
齐宣起初拿到鲛人泪的时候是激动亢奋的,不光是因为这是荣誉的象征,他本就想把这东西赠合适的姑娘,只是没想到那姑娘那么傲气,竟然不屑要。
如今孟柔主动开口了,齐宣本就打算给她的,便将装鲛人泪其中的一个荷包拿给了孟柔,道:“这是我早就想送你的。”
孟柔迫不及待的打开荷包,见只有一颗,表情由笑变成僵硬,道:“表哥……这。”
另一颗,即使曹娇娇不要,他还是想留着。
齐宣问:“表妹,喜欢吗?”
孟柔继续笑了笑,“喜……欢,另一颗,表哥是要给姨母的吧?”
齐宣“嗯”了一声。
孟柔这才释然,拿着鲛人泪笑着走了出去。
齐宣看着孟柔离去的身影,为什么,孟柔给他的感觉和曹娇娇截然不同?
曹娇娇能让他喜和怒,而孟柔只是让他担忧而已,这两者,究竟有什么区别。
齐宣一时得不到答案,便开始重新思考曹娇娇说的话了,害群之马,要防,不,是要除。
***
曹娇娇在家休息了许多天,郑氏开始为孙依依张罗一些事了,所以孙依依也被郑氏困住了,曹娇娇这时又开始庆幸她没有母亲在身旁严格管教了,要是因为琐碎的事拘着她,她会生病的,她宁愿躺着不动,也不想专注于女红。
蒋妈见曹娇娇这些天都闷在家里看书,又开始担心曹娇娇是不是不高兴了,所以才在家里不出去。
曹娇娇见蒋妈几进几出,欲言又止,便道:“蒋妈,你干嘛呢?”
蒋妈尴尬的交握着手,“没……没干嘛呢,就是快中秋了,所以我这想问问小姐,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准备的。”
曹娇娇经蒋妈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要到中秋了。
曹娇娇过中秋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要么和曹工一起在家过,要么就是去宫中过,今年是怎么个过法,还说不准呢。
“爹有没有说今年在哪里过?”
蒋妈冲外面的红罗招招手,红罗便将厨房里的点心拿来了。
蒋妈这才走到曹娇娇跟前道:“听将军说别国的使臣来了,要在咱们这儿过中秋,到时候将军怕是要进宫的,小姐你去不去?”
曹娇娇捡块桂花糕吃,道:“去,中秋节自然应该和亲人一起过,爹去宫中,我自然要跟去的,到时候大姨娘就不用去了,蒋妈你跟我一起去。”
王杏到底是个妾室,曹府人情礼节的她不招呼,也没人管的过来了,所以曹工全权交给了她,但是宫中之事非同儿戏,曹工又怎会带身份低微的王杏去呢。
即使王杏每次遇到宫宴都想着法子去,每次都没成功,因为曹工绝不会带她进去的,曹娇娇也不允许,她一个小妾,还真当自己是正经主子了。
蒋妈听曹娇娇言语里都想着她,将她当自家人,心里也是暖暖的,虽然蒋妈甘愿在将军府里辛苦的伺候主子一生,但曹娇娇这样子知恩图报的心思,让她觉得做什么都值了,蒋妈看着曹娇娇那与林皎八分相似的容颜,到底是夫人的孩子,心地都是一样善良的。
曹娇娇见她随口说了一句话,蒋妈就红了眼睛,怕是想起了伤心事,便问道:“蒋妈,怎么了?”
追忆往事(二)
蒋妈眨了眨眼,收回了快要溢出来的眼泪,道:“只是想起夫人了,每年的中秋节,我都是陪着夫人过的。”
曹娇娇放下了书本,开始对她娘还有将妈的身世感兴趣了,“蒋妈,你和大姨娘是怎么跟着我娘的?”
蒋妈说起往事,并没有不开心,反而笑逐颜开,“夫人真是善良,活菩萨一样的人,人美,心地也好,当年我的家乡闹饥荒,我的家人都饿死了,我和杏儿两个同病相怜,就在结伴同行,你不知道,那时候吃得太少了,甚至有人易子而食……我和杏儿怕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就一路往南走,最后不知道饿晕在哪里了,是夫人……将不多的吃食分给我们,还命人将我们清洗干净,换了赶紧的衣服,带回来了家。”
曹娇娇见蒋妈喊王杏作杏儿,那时候,两人的关系还是很好的吧。
“夫人并没有要我们回报什么,是我们自己愿意留在她身边服侍她,我一辈子都记得夫人的恩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