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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人!”
“这不,三哥就给了她一块。”
常氏又道:“我就惨了,被三哥一阵数落,说孩子再淘气也不能往死里打呀,打坏了可怎么好,要不是咱两家关系好,人家八成以为我这个娘是个后的!”
至于不给饭吃,祁家老三是不信的,这年头重男轻女,端着炒鸡蛋追着给闺女吃的在宁家村就找不出第二个。
把宁弯弯照死里打的话他也是不信,不过是瞧宁弯弯太淘气,怕这两口子忍不住真揍她,下手没了轻重,才敲打敲打。
宁怀运:“……丢人现眼!”
说着还拍了桌子。
宁弯弯瞧着自己老爹就要大喷口水赶紧扔出一句话堵住他的口。
“我三伯说了,今年童子试定在下月初十开考。”
------题外话------
这是没得感情的存稿君……
第6章 卖牛
祁家老三就是里正的三儿子,而他的小儿子祁千尘是里正最喜爱的小孙子。
跟自家哥哥宁匪月是同窗挚友。
祁家老三这次往县城里去主要就是去打听童子试开试的时间。
“下月初十啊?”宁怀运沉吟着“那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宁匪月的文采用私塾先生的话说十岁那年就能下场稳中了,但宁怀运觉得他年龄太小风头过甚不是好事,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常氏愁苦:“那匪月这次去县城是不是得去府上一趟?老太太还在呢,到时候得去磕个头吧?她不待见咱们,咱们也不能失了礼数,没得以后让人说道,还有姨娘那里,也得去一趟吧?毕竟那才是咱亲娘,他亲奶奶。”
“是这个理。”宁怀运点头赞同。
常氏又道:“吃住肯定是要另寻地方的,不然匪月自个儿也难受,孩子第一次去县城,咱两家的亲戚都得走动走动吧?有他大姑姑那官宦人家在那摆着,这礼也不能轻了吧?哪哪都是钱啊!”
她看向宁怀运,而他家囊中羞涩啊!
宁怀运把拳头放嘴边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瞪了常氏一眼。
“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干嘛!”
第二天宁弯弯难得的一大早就爬起来了。
她梦里又梦见上辈子过年吃饺子了,还是她最讨厌的萝卜馅。
居然都流了一夜的哈喇子,天不亮就馋醒了,想着香喷喷的包子,热乎乎的面条,还有刚从笼屉里拿出来的馒头,宁弯弯想自杀死了重新投胎。
事实上她前几世对面食并不是多热衷,可突然八年吃不到,还是年年看着麦子种下去又收上来却吃不到,也够她崩溃的了。
电视上都是骗人的,所谓太平盛世、栗红贯朽,只是权贵的盛世,朝廷的盛世。
于老百姓饿不死,冻不死就是盛世,没有半点品质可言。
顶着一头被拱的乱糟糟的头发,宁弯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自杀后重新投胎的可行性,最后觉得这事还是有风险的。
不能因为她有三辈子的记忆就确定下辈子还有记忆,毕竟三辈子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个啥样不是。
在说,瞧她这一世不如一世的投胎水平,下辈子估计连个小地主家也混不上了。
在惨点,万一投到个茹毛饮血的时代,她不得哭死!
现在虽然吃的用的糙了点,好歹社会还是文明滴!
于是在这一天的早上,宁弯弯做了一个慎重的决定。
她要推动一下这个时代的农业进程!
她要生活的有品质,这才是作妖的最高境界!
咳,就是磨个面而已!
门咯吱一声响了,绿青端着水盆进来,把宁弯弯从床上薅起来,一边对她昨天的表现进行批评和再教育,顺便叮嘱她今天莫要闯祸,一边利落的给她把头发绑成两个鬏鬏,顶在头顶上。
当初跟着宁弯弯一家被分到宁家村的马大娘两口子的孩子是一对只比宁弯弯大两岁的双生子。
绿青是妹妹,她还有个哥哥,大壮。
宁弯弯下完这个伟大的决定就开始犯困,绿青说的什么从她这一只耳朵飘进来,随即就从另一只耳朵飘出去了,根本就不在脑袋里转圈。
迷迷瞪瞪的摸了把头顶的鬏鬏,嗯,绑好了,就又倒回去准备睡个回笼觉。
院子里却传来小清晨稚嫩的读书声。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霏霏,中心摇摇……”
宁弯弯又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去他娘的黍子!去他娘的稷苗!啊啊啊!她不要在听到这些东西了!!!
她要白面,包子!饺子!面条!!!
风风火火的洗漱,吃了早饭,就是昨晚自己啃了两口省下来的那块米糕,宁弯弯就钻进哥哥的书房里写写画画。
宁匪月一大早就去了私塾,书桌上整整齐齐,笔墨纸砚的摆放位置万年不变。
关于麦子磨面的问题她这几年不是没提过,可无奈没这个条件。
村里对粮食的加工方法只有两种,石臼和石磨。
作为养了十几户庄户的地主家,宁弯弯家里有专门的磨房。
而村里其他人共用一套,都在里正家门口那棵歪脖子的老槐树下放着,也都是上了年头的老古董了。
石臼省力些,但一次只能加工少量粗粮,像宁弯弯家这样的人口得一个人拿个石杵捣上大半天,捣出来的黄米面才够贴一顿饼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