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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大郎君。”她隔着帘子,神色冷淡地喊着。
“我这几日都不在京都,不知发生这么多事情,不过你不必担心,母亲正准备前往舒家。”
少年修长的背影顺着夏日东升的晨光倒影在车帘上,温柔缱绻。
舒云宜有些失神地注视着倒影,但她很快回道:“多谢温夫人好意,只是此事还请温夫人慎重,离开舒家之事也是云宜自己的选择。”
马车外的人坐在马上,东升的旭日把他低头的模样倒映在浅薄的车帘上。
少年身躯清瘦而坚韧。
“我听说,你想与我……”温
如徐盯着那道薄薄的车帘,哑着嗓子,如玉脸颊带出犹豫和不甘,手中紧紧攥着缰绳。
“温大郎君请回吧,庶务繁忙,云宜不敢耽误。”
舒云宜冷淡又坚决地打断他的话,敲了敲车门,示意车夫继续前进。
马车外的车夫明显感觉到两人僵持古怪的气氛,不敢迟疑,连忙甩了马鞭离去。
舒云宜坐在马车内沉默,叶娘子握着那截竹子,下巴微微高扬,略带深意地看着面前蜷缩成一团的少女。
这个小插曲还来不及在舒云宜心中凝聚,就被城外药农的一番话所驱散。
“你们的药都被收走了,还未硝好的都被买走了!”她掀开帘子,吃惊问道。
“不是老汉不卖给玄明堂,只是三日前有一个据说是江南来的富商说要开药店,把周边所有村落的药草全都高价收走了,十一文铜板四两呢。”
这个价位比玄明堂的十文五两确实是高了许多。
老汉是个实在人,之前的药草也都是卖给玄明堂的,前几天没忍住诱惑,在加上村长这么一劝就全都卖了出去。
今日一见玄明堂的人就格外不好意思,急得挠耳抓腮。
“是我之前的那些马车吗?”舒云宜问。
“那倒不是,那是回春堂的马车,哎,听说回春堂原本收的那几家药村也都被人高价收走了。”
老汉搓着手,粗黑的手指不安地动着。
“也被人收走了?同一个人吗?”舒云宜心底只觉得不妙。
“听村长讲好像就是同一批人。”老汉看着舒云宜越发觉得不好意思。
他们平日里就深受玄明堂的救助,这次也实在是因为这钱实在太丰厚了,只把他们看的眼睛都直了。
“娘子这是也……”老汉解释道,“实在是今年收成是铁定好不了的,我们也想多屯点银子的。”
舒云宜回神,叹气说道:“这事不怪你,那个价位确实高了些,只是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草药收的高,卖出去的势必也高,但京都药价平稳了许多年,一旦高价只怕要乱。
“回去吧。”舒云宜脚步沉重地上了马车。
车夫唉声叹气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堂中的药就要没了,过几日便是十五,就要义诊了。”
“回去再说。”她严肃说着,脸色凝重。
叶离情放下手中的竹子,半曲着腿,一脸深思。
“这事确实有些奇怪,那富商真的要把生意做到京都,哪有这般断人生路的,岂不是还未开业就树敌无数。”
“这些我已经管不了了。”舒云宜捂着脑壳发愁,“草药实在是太重要了。”
“我听闻江南有很多药村,只是路途遥远,只有水运一条路,如今夏河涨水,一路过来潮湿得很,而且情况复杂想必价格也是水涨船高,最重要的是我们也没什么门路。”
“听说水航上有一个水把子叫赛西施,货运必达,口碑极好,不知道接不接这个事情,若是便宜点,可以让他们帮我们捎带一点吗?”
舒云宜叹气,异想天开地说着。
“他们倒是好办事,有钱就可。”
叶离情半低着头,手中的竹子在指尖打着转,带起一阵小小的微风。
“没钱真是寸步难行。”她念了片刻,忍不住又一次叹气。
他们出城走的很慢,回来倒是畅通无助,马车很快就回了紫薇街。
紫薇街一如既往的安静,马车滴答滴答在空荡的街道上沉默,气氛沉默。
舒云宜刚下马车,先是看到一辆蓝底白兰的马车,紧接着就看到侯爷夫人黄娇面无表情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身后跟着的赫然是新认回来的四娘子舒云柳。
“三娘子好大的派头,让我和你妹妹足足等了半个时辰。”
侯爷夫人一见她就吊着眉,斜眼冷笑着,声音尖锐,打破了几人对峙的沉默。
“母亲多虑了,姐姐如今也是京都的大红人了,自然忙得很,我们作为她的亲人,应该体谅一下才是啊。”
舒云柳圆脸圆眼,穿着粉色的衣裙,笑起来眼睛弯弯似弯月,浓黑睫毛下垂,轻轻柔柔又天真无邪的模样。
“你说是吗,姐姐。”她扭头看着冷漠的舒云宜,歪着头,嘴角露出一点小小的梨涡。
当真是又娇又俏。
叶离情眯着眼看着面前这对母女,浅色眸子微微眯起。
第7章 夫人闹事惊心魂
“你如今就住这种地方?”
黄娇嫌弃地打量着玄明堂的屋子,嘴角一撇,好似说多了都能脏了嘴。
王嬷嬷早已指挥着丫鬟把桌子凳子都擦一遍,完全不顾玄明堂众人阴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