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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陛下脸色不虞的出了坤和宫,转头就往明纯宫照看贵妃了,没过多久,便是许多下人管事前来报道,又开了库房抬出各色摆件金银布帛,显然是对贵妃极尽宠爱——当然,后宫妃妾们更愿意相信是陛下仍是看不上贵妃的,只对贵妃肚子里那个孩子看重罢了。
    有敬砚姝在暗中推波助澜,不过半日功夫,后宫中便流传起皇后不敬国夫人与陛下闹翻的说法。赵氏与安素仙自然也有耳闻,安贵妃捂着肚子说不出的洋洋得意,一边抿着燕窝粥一边道:“我早就看不惯皇后那个虚伪模样了。这下可好,装不下去被表哥揭穿了吧?”
    唯有赵氏仍有些不安,招过那串话的小丫头来细问:“陛下真与皇后闹起来了?”
    小丫头说的似模似样:“奴婢有个结义金兰的姐妹正好在坤和宫内殿当差,她亲眼看到的呢,皇后都被陛下说哭了。”
    “可是……不至于吧。”赵氏还是不解:“陛下与皇后一直伉俪情深的,怎么就能吵起来?”
    “当然是因为皇后善妒啊!”小丫头大力点头:“您是陛下的亲人长辈,贵主怀了陛下的子嗣,皇后娘娘若是贤淑大度,就该好好照顾贵主,怎么可以与您呛起来,还对贵主不管不顾呢?”
    这话说的实在太有理有据了,赵氏听不得不信。且她更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是希望女子乖巧听话的。皇后在陛下面前在自在太骄傲,全然没有做到以夫为天,冷枭言爱她是真,可心里肯定有不满也是真。
    或许陛下也是希望趁机拗一拗皇后的脾气吧。赵氏自觉找到了帝后二人“冷战”的缘由,在冷枭言又一次被“贵妃不适”的借口叫到明纯宫时,终于忍不住开口劝了几句。
    却不料她才说了个开头,冷枭言心中怒火就砰地一声被点着了。
    什么叫“人前教子枕边教妻”?什么叫“皇后虽有错,可也别伤了夫妻和气”?一句句话说的像是劝和,却恨不得把莫须有的罪名都扣在皇后头上。想到书案上那一叠册子,敬砚姝每日几趟的派人提点他交代贵妃的注意事项,皇帝陛下就止不住的心冷——他的砚儿贵为皇后国母,难道连发个脾气的权利都没有?日常得看一个妾室的脸色行事?
    说什么子嗣重要,敬砚姝不知道子嗣重要吗?且看她照顾陈妃如何,这些日又是怎样在背地里操劳,就知她比谁都在乎皇嗣。光是他过手的贵妃宫中的药材食材摆件用度,就已经比坤和宫超出好几倍了,到底还要怎样才算重视——把皇后之位让给安素仙,还是让他的砚儿来明纯宫立规矩赔笑脸?
    赵氏说的慈和温婉,冷枭言却只觉得后怕。若不是月初时敬砚姝没忍住脾气当面发作,若不是周妈妈把她们的算计抽丝剥茧,只怕他真要被这所谓血亲迷惑,任由这对母女巧言令色的逼着他的妻子伏低做小,让敬砚姝受尽委屈还没处说理去。
    他脸色越沉,勉强附和赵氏的“劝慰”。赵氏却是心中一喜,只当自己真戳中的冷枭言的心思。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要不然,回头我去跟皇后好好谈谈?她是个能耐人不假,可到底没有婆母调丨教,相夫教子便有些欠妥当了。我也是为了她着想,厚颜充个长辈——”
    “姨母您刚刚说啥?”冷枭言突然打断,眼中是赵氏从未见过的冰冷,语气看似轻松,说出的话却宛如诛心:“您要去跟皇后谈什么?谈她不该和朕闹别扭,还是不该给贵妃没脸?”
    “朕虽然不知哪里来的胡话,可朕与皇后真没闹什么,两人感情挺好的,不用您费心了。”冷枭言剑眉一挑,慢悠悠道:“至于说贵妃——这宫里的规矩您不明白,民间大户人家的规矩总是懂的吧?贵妃再贵,也还是个妾,了不起是个贵妾。当家主母让妾室打帘子伺候吃饭穿衣那叫规矩,若是妾室惹了主母厌烦,提脚卖了也合情合法。难不成贵妾有了身孕,就能比主母更尊贵了?”
    赵氏心中狂跳,忍不住一手攥紧了胸口的衣衫。冷枭言还在笑着继续说道:“所谓男主外女主内,后宫是皇后说了算,就算朕也得听她的。且她那么贤惠,不吝于给朕纳妾——后宫听话的妾室多了,能生孩子的也不止贵妃一个,若是有朝一日贵妃真惹烦了我家这位当家主母,被她提脚给发落了,怕是我也不过与她闹两天别扭就算完吧。”
    赵氏听的已是脸色煞白,勉强颤抖着声音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素素,那是你表妹啊!她还怀着你的孩子呢!”
    冷枭言收敛了笑意摇头道:“早在她进宫时我就说过,她要是安生当我的妹妹,我封她当公主,让她风光大嫁。可要是她非得进后宫,就必须按照后宫的规矩来,只是宫妃不论血缘。那时您是怎么答应的?今时今日可做到了?”
    赵氏闻言一滞,她当然知道自安素仙查出身孕后,这小半个月的时间里骄纵了许多。只是陛下每次都依着她,赏赐流水一般送进来,生生将她们的心都养大了,反而贪念起更多。
    “她要不是我表妹,要不是有姨母您,这贵妃之位和远超坤和宫的待遇怎么可能落到她头上。”冷枭言淡淡道:“可您也得明白,情分这种东西是越用越少的,您觉得这些时日,贵妃消耗的情分还不够多么?”
    赵氏已是摇摇欲坠,内心一片死灰。冷枭言重情亦绝情,一旦将人弃若敝履,就再也不会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