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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很快,林谦树心中装着的满满问题在考卷下发之后便被考卷上的难题所替代了,他粗略地浏览了一遍卷子上的所有问题,心中有了底,提笔认认真真开始答题。
    这道题考的是必修一的知识点,这道题在必修二的第二单元,这道题……林谦树一道一道做下来,他感觉自己好像个正在别人家餐馆尝菜的老厨师,每吃一道菜都还能品咂出菜的原材料和做法。他一道接着一道地做题目,运笔飞快。
    过了不知多久,林谦树放下笔,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看着整张被填得密密麻麻的卷子,林谦树心中第一次对数学考试的成绩生出几分期待来。这样的期待让他抬头看监考的朱老师时,忍不住对朱老师也咧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朱老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用舌头舐过每一颗牙齿,接着露出了狐疑的神色——这小伙子冲自己笑什么呢?
    林谦树拣了几道难题验算了一番,没一会儿考试结束的铃声就响了起来。他搁下笔和江易知一起走出考场,忍不住对江易知说:“我觉得我这张卷子起码能考个140分。”
    江易知嘴角扬起一抹笑:“我说过,以你的恢复水平,完成一张高三的数学卷子没有问题。”他顿了顿,继续道:“要不要试试做一张大数赛的真题卷?”
    大学生数学竞赛的卷子?林谦树感觉一听这个名词,脑仁就开始抽疼了,他缓缓举起手在胸前比了一个叉:“不了,谢谢你的好意。”
    “真的不想试试吗?”林谦树难得从江易知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遗憾。
    “不了。”林谦树坚定地摇头拒绝,“我觉得我们要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进行复健。”
    起码迄今为止,做了一个月的数学题,林谦树虽然能感受到自己的数学水平的确比高一要进步了一大截,但听到“做数学题”四个字,他还是会有一种莫名的烦躁和恐惧感。这和数学能力没有关系,是长年累积下来的对数学的不喜欢,林谦树想不明白自己在过去的七年里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让自己抛去了烦躁恐惧,突然爱上了数学。
    换句话说,林谦树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读大学的时候选择数学专业,甚至还要去美国读一个数学方面的研究生。
    作者有话要说:  想不明白就对了。
    第48章 小林老师
    南实高老师的批卷速度很快,头一天完成的数学卷子,第二天上午就陆续可以登分了。林谦树周五上午有监考科目,去教导处送卷子的时候就看到了叠在严开越桌头的数学成绩单。
    林谦树进门的时候,严开越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把他吓了一跳,心忖自己是不是凭借真才实学考砸了。好在严开越抬头看到是林谦树,脸色稍霁:“谦树啊,看来高中生的解题思维你已经找回得差不多了,这一次态度很认真。”
    看来自己考得不错。林谦树松了口气,不由露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
    “把易知的卷子一起带回去吧。”严开越在左手边的卷子堆里翻了翻,翻出两张另外批改的试卷递给林谦树,“都挺好。”
    林谦树接过试卷一看,江易知毫无意外地拿到了150分,自己则在最后一题的步骤上扣了4分,得到了146分。
    146分呢。林谦树心里美滋滋的,起码在他记忆里,他还从没有拿过那么高的数学成绩。他怎么看怎么欢喜,恨不能立刻回家把这张试卷裱在卧室的墙上。
    自个儿美完的林谦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严开越已经许久没有说话了。他转头看严开越,发现严开越又恢复了自己进门之前那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严老师,您有什么烦恼吗?”林谦树试探着问道。
    严开越晃了晃头,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对着林谦树大大地叹了口气:“哎,还不是那个社团特色示范学校验收的事闹的。”
    南怀实验高中这学期在申请省社团特色示范学校的事,林谦树略有耳闻。南怀实验高中有许多个社团,有老师主导的也有学生自办的——比如林谦树和江易知就是数学竞赛社团的负责人,每个社团每周都有固定的活动时间,搞得有声有色,林谦树以为申请成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没想到严开越居然还在发愁。
    “咱们学校的社团办得是挺好,但是咱们办的社团其他学校也有,”严开越在纸上反复圈画社团名称,愁得皱起眉头,“来验收的领导走马观花,最重要的就是最后的特色社团展示汇演……怎么才能在他们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呢?”
    “要不,让江易知上去给领导们表演个快速心算?”林谦树道。
    严开越无奈地看了一眼林谦树:“那还不如我上去给领导们跳段霹雳舞呢。”
    也不是不行,就是领导可能不爱看。林谦树在心里偷偷想道。
    “得搞个其他学校也很少见的节目出来……”严开越自言自语道。
    社团汇演活动其实年年有,但能出节目的基本只有动漫社、街舞社、滑板社,林谦树清楚这活动大概和数学竞赛社团没什么缘分。他想了想,对严开越说:“那要不搞个古琴节目吧?”
    听林谦树一说,严开越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这个节目好!国家这两年弘扬传统文化,我们搞古琴社,不错!古琴咱们市会的人不多,其他学校应该还没能力办这样的社团。”他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兄弟学校不行,自己学校好像也不太行,又说:“……我们这儿也没有会的同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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