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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谦树得意地笑了起来:“严老师,我会啊。”
林谦树是真会。还在襁褓中的时候,他就被老林抱着去摸琴,等稍微有些意识,便跟在老林身边认宫商角徵羽,再大一些便摸着琴开始学习指法。按老林的说法,练习古琴能够让心静下来,让他变成一个沉稳的男人。林谦树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总觉得琴凳上像是长了刺,被老林打了两三年才勉勉强强老实上道,等到小学六年级时,在六一汇报表演中终于有机会登台,一亮相便技惊四座。
——对数学的不喜欢像是刻在林谦树骨子里的,但曾经讨厌的古琴却在六年级的那个六一节之后变得不那么讨厌了,并且随着学习压力增大,林谦树烦躁的时候偶尔还会关在房间里自己弹上两曲,慢慢地爱上了古琴。
“你……会?”
面对着严开越怀疑的目光,林谦树想了想,打开搜索引擎输入“林正阳”三个字,把带着证件照的百科展示给严开越看:“这是我爸,我师承我爸。”
严开越拿过林谦树的手机,仔细地浏览起来。
林正阳,男,1968年生。南陵市古琴协会会长。
后面跟着一大段曾获荣誉和表演经历,看着就很唬人。
怕严开越不相信,林谦树又从相册里找出了一张和老林在家里的合照:“您看,真是我爸。”
严开越总算相信了,他拿着手机,有些嗔怪地看了林谦树一眼:“会这么牛的技能,高中的时候也不给班里的同学露一手……”
林谦树摸了摸脑袋,作为一个只有半年不到高中记忆的人,他也不知道这么爱表现的自己怎么没上班里露一手。
“行了,那这个节目就交给你负责了,”严开越越看越满意,拍板道,“其他节目基本都是学生自己负责,我得多盯着点。”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林谦树满口答应下来。
走出严开越办公室,林谦树感觉自己的步子也在飞扬——他终于给自己找了一个能大干一场的活了。
捧着卷子回到办公室,林谦树笑眯眯地对江易知说了声“我回来了”,转了个圈把他的卷子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考了满分,不错哟,继续努力!”
江易知拿过卷子,忍不住抬头打量林谦树。
“看着我干嘛?”林谦树抿嘴,还是忍不住笑,“头一天发现我这么帅啊?”
江易知定定地看着他。
“好吧,”最终还是林谦树没熬过江易知,主动交代道,“是严老师给了我一个任务。”他强调道:“是只有我能完成的任务。”他把严开越让他在社团汇演中负责古琴演奏节目的事告诉了江易知。
江易知听完,蹙了蹙眉:“汇演在什么时候?”
林谦树翻了翻日程表:“一个月之后吧。”
一个月,教会一群零基础的高中生一首古琴曲,并且能够在晚会上展示,林谦树这任务不可谓不艰巨。但看着林谦树一脸兴奋的样子,江易知决定还是闭嘴多帮他一把了。
“先得招募有志的少年琴魔……”林谦树哼着歌捧着手机坐回办公椅,一边编辑短信发给高一高二的班主任,拜托他们帮自己在班级里先宣传一把。
林谦树觉得免费学习乐器的机会一定很令人心动,为了防止报名的人过多,他还特地向严开越借了一间空的音乐教室,将正式面试的时间定在了周一下午。
周一下午三点,林谦树拿着自己列好的一串问题及基础标准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音乐教室。江易知跟在他身后,俯身帮他把掉在地上的几张空白表捡了起来。
“一会儿你先把所有人的报名表收起来,咱们做一个初步筛选。”林谦树蹲下身跟他一块儿捡,一边捡一边不忘继续叮嘱江易知。
江易知捡表格的手顿了顿,才继续缓缓地伸手向远处被风吹走的一张。
两人在音乐教室坐下,林谦树难掩兴奋,不时伸长脖子朝门口张望一番,再低头看看手中的时间。
林谦树发布的面试时间是三点十分至四点二十。不知不觉中,时间已过了四点,眼看着面试就要结束了,在这期间,只有一个不小心走错的街舞社成员闯进过这间教室,居然一个面试的人都没有。
林谦树心中已急切万分,他揣着手在教室里走来走去,满心不可思议:“免费学古琴的机会诶……居然都没有人心动的吗?”
江易知默默地从保温杯里倒了半杯水出来,放在了林谦树的桌子上。
林谦树踱步回座,一口气把水喝光,放下杯子恨铁不成钢:“如果是我,我一定第一时间来报名好吗?”
江易知已经摸出了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
四点二十分,走廊上渐渐传来了动静。林谦树心头再次浮现出希望,忙不迭地跑到门边张望,当他发现走廊上的喧哗声是结束排练的街舞社学生们搞出来的时候,才刚飞扬起来的心再一次重重降落。
难道真的没人喜欢古琴吗?林谦树失落地想道。
“林哥?”
正当林谦树低着头转身准备离开,他忽然听到耳边响起了雷达熟悉的声音。
林谦树转身抬头,只见叼着冰棍的雷达和江易行双双出现在走廊上,雷达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好奇。
雷达从嘴里取出冰棍,蹦跶着走到林谦树身边:“你还真在这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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