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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歇斯底里地笑着,哪怕是残破喉咙疼得像是要撕裂开。
    楼越的眼前一片猩红。
    …………
    楼越想过死。
    或者说,其实他很少想过要活,死是他的奢望和解脱。
    但最终他却选择了活下来。
    他不能像那梦中一样,让大楚乱世数十年。乱世一起,朝家如何能保全?
    他要保朝家百年荣光,这是他对朝辞的承诺,也是他唯一能够实现的承诺。
    …………
    天启二十一年,楼越传位于新帝。
    金銮殿上,新帝受万人朝拜,深宫的一角却骤然燃起了大火。
    火光中,只见那高大的男人直直地站在厅堂,不逃也不躲。
    任由那大火围住了生路,烧断了房梁,火舌舔上了他的衣袍,侵蚀着他的皮囊和骨头。
    阿辞,你可走得快些,别再遇见我了。
    …………
    是你多情邀我或我是多情客,完。
    …………
    “三个人重生,三个人都为此所困。”把朝辞接回系统空间后,系统有些感慨。
    朝华重生,被上一世兄长的泼天富贵迷了眼,贪念一起,万劫不复;朝辞重生,被自己一生一世的爱情所麻痹,以为两世无二,终是自作多情;楼越两世梦境,以为没了那孩子便能救下爱人,谁知只能加速爱人的死亡。
    “不管看到了什么,都要对未知和时间有着敬畏之心。”系统下了结论。
    朝辞被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你一个数据想得还挺多。”
    “的确,时间和未来都非确定,有着无限的可能,想当然的话,就会有风险。但旁人的风险是命运给的,而我才是这盘局的‘命运’。”朝辞心情颇好地翘着腿,随手摸了个桃子放在嘴里啃。
    是他毁了朝华的算盘,是他让楼越作茧自缚、适得其反,是他扮演了一个想当然的傻子。
    “……”
    系统一时失语。
    的确,这件事如果别人不知道朝辞的存在,那么这场悲剧看起来便是命运的悲剧,但……所谓的命运却有个操盘手。
    “这就叫社会的险恶。”朝辞咧了咧白牙。
    系统没再理这个嘚瑟的家伙,等待了一阵后说道:“结果出来了,没问题,我们可以去下一个世界了。”
    “下一个。”朝辞举起被他啃了一半的桃子,摆出了一个“冲冲冲”的姿势。
    一阵头晕目眩后,朝辞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竹床上,入目是一处颇为雅致的府邸。
    然而朝辞此时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全身都隐隐作痛。
    门口有人踏步而来,朝辞勉勉强强歪过头看去,见一高大颀长的身影缓缓走来,待他走得近了些,才发现他容貌亦是十分出众,发若雪,眉若画,只是见不出什么情绪。
    这气质感觉像靳尧,就是戾气没靳尧那么重。
    他手上端着一碗药,看着情形应该是给朝辞喝的。朝辞突然有些感慨,好像他做了这么多任务,每个世界都在跟这些汤汤水水纠缠。
    男人将药放到离朝辞不远处的桌子上,走到朝辞身前,缓缓地将他扶起,又端过那药,对朝辞说:“今日再喝一天,明日便能为你重塑道骨了。”
    朝辞想了半天,这次不需要系统提醒,倒是能想起来这货是谁,这是哪个世界了。
    他是苍迟。
    …………
    这也是个修仙世界。
    朝辞在这个世界的攻略对象,是他的师尊,祁晏止。
    祁晏止是人族和魔族的混血,也就是个半魔。他生母是个领域大族的嫡系,却受到了魔族的引诱。她生下了祁晏止后本想杀死他,终是不忍心,只是将他抛弃到了一个偏僻的山村。原本他的魔族特性还没显现,在那村庄里虽然过得艰难,但总算是在各家接济下跌跌撞撞地长大了。
    但是等他六岁以后,眸色渐渐转成了魔族特有的血色。没有修者的山村不知道魔族是什么样,但是也看得出祁晏止的异常,发现他是个怪物,自然开始排斥他。
    他在人人喊打、东躲西藏中到了八岁。有一天险些被人抓住烧死,他靠着微弱的魔族天赋逃到了山上,奄奄一息。
    有个小狐妖救了他。
    “你不怕我吗?”小小的半魔看向用灵力为他治疗的狐妖少女。
    “我为什么要怕你?”少女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
    “我的眼睛是红色的,我是个半魔。”祁晏止说。
    村民不知道他是半魔,但是他自己确实知道的。因为魔族生来就有传承记忆。而祁晏止因为血统不纯,等到五岁以后才渐渐有了传承记忆,这些至少能让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
    他从没把自己的身份告诉旁人,毕竟一双红色的眼睛便能让那些人觉得他是妖怪,从而处处欺凌他。若是被人知道了他是个半魔,怕是根本活不到现在。
    但是面对着这个狐妖少女,他却忍不住说了。
    “魔族?”少女瞪大眼睛,似乎有些惊奇,“我还没见过魔族呢,原来长你这样啊。”
    她忍不住捏了捏小孩那哪怕瘦得不行却还是有些婴儿肥的腮边,忍不住笑了:“我怕什么,你是半魔,我还是妖怪呢!”
    她说着,晃了晃自己身后白色的大尾巴。
    这个狐妖少女庇护了小孩,他们一起在山上生活了近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