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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多带两个律师过去,或者提前准备好黑色的正装……不是阮岩咒自己的生父,而是他不确定阮父被气到住院的情况到底有多严重,他总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闻蔚摇了摇头道:“你姐没说,不过听她的语气,应该问题不是很严重,不然也不会有心情说别的了。”
    “嗯?”阮岩好奇地凑过来,“她还有心情跟你说别的,都说了什么?”
    闻蔚像是才意识到自己不该把这件事说出来,对他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这是我和芸姐之间的秘密,没有她的允许,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闻哥,你这就不仗义了!”越是不想让他知道,阮岩就越是抓心挠肝地想要知道,“你到底是跟我姐关系更好,还是跟我的关系更好啊?你们之间什么时候有了连我都不能知道的小秘密,这不公平,我也要知道!”
    “真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你还遮遮掩掩干什么,越是欲盖弥彰,就越是有问题。”阮岩眯起眼睛看他,一副“坦白从宽”的审视表情。
    闻蔚被他缠得没办法,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才对他说:“好吧,我说,我说就是了。”
    他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阮岩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最后几口凉拌面也不吃了,干脆像个好学生似的,双手交叠搭在桌面上,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你姐让我不要伤你的心。”闻蔚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痒,像有只猫爪子在心尖上挠动般,嘴角不禁噙着笑,他语气放缓了说,“大概是我替你接了电话,她以为我们还在交往,所以好好告诫了我一番。”
    阮岩听着不免有些尴尬,他忙对闻蔚说:“闻哥,你别往心里去,她只是关心我而已,不是有句话叫‘不知者无罪’嘛,她还不知道我们是纯洁的兄弟情……”
    “然后我回答她,如果真的和你在一起了,我是不会放手的。”闻蔚对上阮岩的视线,某种仿佛有什么深沉的、压抑的东西在蠢动,“这是我的恋爱观,如果我爱上一个人,我是不会让他有机会对我感到厌恶,从我身边逃离的。”
    阮岩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下,他感觉自己的脸上好像有一团火在烧,火势都要蔓延到他的耳根了。
    或许是因为闻蔚那专注而深情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看,让阮岩不禁心跳加速,觉得那段话仿佛是故意说给自己听似的。
    过了良久,阮岩忍住拍拍自己脸颊的冲动,总算能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嗫喏着看向闻蔚:“闻……闻哥如果有了喜欢的人,以后肯定会是个很好的情人,谁要是能和你在一块,以后肯定会很幸福吧。”
    闻蔚加深了唇边的笑容,温水煮青蛙不能心急,目前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总得一点点地让他接受。
    “我也这么觉得。”于是他半开玩笑地点了点头:“所以你姐姐在听了我的回答之后,大概她很受感动,就很放心地把你交给我了。”
    阮岩终于从刚才那不正常的悸动中走出来,哭笑不得:“她怎么还有闲心关心这些事啊!”
    现在她难道不该在父亲的病床边上表表孝心,然后趁阮父有心无力之际,从他手中接过阮津、甚至是从前属于母亲的那部分权力吗?
    放在一年以前,谁能想到,差点和阮父断绝关系的大女儿,居然是现在唯一一个留在阮父身边的人呢?
    “我想,大概是在她的心目中,你的地位比你父亲更重要。”闻蔚看出了阮岩心里的想法,温声地分析道,“你们是亲姐弟,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只有你没有放弃她,是你帮她痛下决心和前夫切断关系,因此才有了她的今天。而她无法给你回馈同等的东西,只好从别的地方关照你,确保你这一生能过得逍遥自在。”
    阮岩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我当时真的只是随手拉一把而已,换成别的人,我也会劝她跟渣男分手的。而且……当时真正劝动她的,不是闻哥你吗?”
    “我只是个说客,而你拉着她的手迈出的第一步才是关键。”闻蔚认真地看着阮岩那清澈的眼睛,肯定道,“你改变了她的命运。”
    阮岩差点没吓一跳。
    有一瞬间他还以为闻蔚也被穿了,但后来他仔细观察闻蔚的表情,才发现其实不是那么回事。
    以闻蔚的聪明程度,他能从环境和人本身的性格判断出一个人的未来,并且他的预言准确率是八丶九不离十。
    阮岩悄悄松了口气,赶紧岔过这个话题,再聊下去,他生怕会听见更让人羞耻的话来。
    恰好这时沈逸哲过来看他吃完饭没有,阮岩忙把最后几口凉拌面吃完,用纸巾匆匆擦了擦嘴:“我吃好了!”
    “不用急,我爸订了晚上的机票,你还有时间收拾行李,到时候咱们全家一块去M国。”沈逸哲朝他一笑。
    “啊?!”阮岩惊讶地看着他,“表哥,你说……你们全家都要和我一块去?”
    “对啊,我爸爸,你舅舅,在听说你爸不幸住院之后,就说想趁自己还走得动,去探望一下亲家。”小表哥一边坏笑着一边冲阮岩挤了挤眼。
    阮岩心想,他爸要是看到舅舅一家人,恐怕本来的轻度症状也能变成重症了。
    舅舅一家人压根就是去看阮父笑话的。
    就他吃早餐的工夫,他们都把机票订好了,可见舅舅对阮父恨得有多咬牙切齿,连晚一天都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