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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是后悔之人想要弥补遗憾时唯一能做的,最卑微的选择。
☆、无宴
顾渊盯着萧暮笛,心里的波涛越来越大,此时他的越是难耐,他越要保持镇定,他知道自己不能输给萧暮笛。
“顾渊,时过境迁,你果然还是如同一般单纯。”萧暮笛看着他,“与江弈安相识是我此生之幸,与你相识,可真是我此生的意外啊。”
“闭嘴。”
“顾渊你倒是厉害,居然对自己的师兄有非分之想,”萧暮笛压过头去凑到顾渊的耳边,她的气息钻进顾渊的耳朵里:“你是个男人,居然还敢对自己的师兄有非分之想,你就不怕……世人说道他,说他是九境仙界的败类!?长生门的耻辱!!”
唰!
顾渊手上的长影飞速划过,萧暮笛轻松侧身就将黑流躲开,霎时间,她便落到离顾渊不远处的高台上俯视着他。
“顾渊,你知道你作为人最可悲的是什么吗?你口口声声说在乎江弈安,那日在韶山缝隙,江弈安为救长生门劈天,后来你不也是自己离开了吗?”
“你自己离开,留江弈安一人,你还敢说你在乎他?”
“你给我闭嘴!!”又一道强流劈了过去。
我没有撇下他。
“所以你知道为何江弈安不想见你了吗?从那日你被长生门逐出,到后来你毁掉长沅仙身,再到如今你撇下他一人离开,这就是江弈安不想见你的原因!”
顾渊的眼在一瞬间变红,不过分秒,黑色经脉冲上头顶:“你胡说!你胡说!!”
我没有撇下他!我没有!!
“不过你我相识一场,我大可以转告你让你直接死了这条心,”萧暮笛轻轻拍了拍衣摆,白色的纱布轻轻飘着,她轻盈落下,又重新朝顾渊靠了过去:“我大可以告诉你……江弈安啊,他说他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萧暮笛说完轻笑,霎时间,她周身的气流飞出,她抬手一把拽过长影然后抬手将顾渊的脖子压低下来细细地说:“昨日夜里……他亲口对我说的。”
一话入耳,顾渊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他左拳紧握颤抖着,五指扣进手心血流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来。
“怎样?话到如此,你还想见他吗?”
顾渊盯着前面,心里的委屈再次冒了出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师兄这样躲着我。
我……
我……
远处,季子雍二人看着顾渊周围的黑雾慢慢淡了下去,直到顾渊无力地垂下握着长影的右手,季子雍的思绪才再次飘飞起来。
萧暮笛看着顾渊轻轻转身背对着顾渊:“釜川门有个规矩你可知道?”
萧暮笛微微低头,看着裙摆边上沾满的那一层乌黑的血,地面横尸遍野,萧暮笛弯下腰随手从一个短臂上退出一枚小小的银戒仔细看着,此时夕阳下沉,乌云开始慢慢攀上头顶,光束穿过天空照在戒指上,萧暮笛左右转了转,而后擦了擦上面的血污。
“规矩就是,进来的,从不送出去。”此句声音极小,顾渊没有听闻。
顾渊微微仰着头看着不远处的天空,他浅棕色的瞳孔如同琥珀一般,到了这种时候,他的心里不断地回忆着江弈安说话时的样子。
又是这样,难过时都会想起他的师兄。
两人顺着华瑶高台一路走上长廊,不过几步,长廊里的光线暗了下来,顾渊轻轻转头,看着不远处依旧站在结界里的季子雍和无崖。
阴沉沉天空乌云密布,几缕光线艰难地从云层中挤出来,快到傍晚,周围的空气都会变得凉下来。
整个釜川门寂静无声,到了如今此地原本作为一大门派的繁华早已不复存在,顾渊想,若是江弈安回去,如今的长生门也是这般模样他他是不是也不会感到不快。
若是长生门也是如此,他会不会难过。
不过,因为只要有江弈安在的地方都会不一样。
至少顾渊是这么觉得。
长廊上的木板吱吱呀呀,两人的脚步咚咚响动,外面的天越来越暗,直到有几束照进殿门,顾渊这才觉得还有一丝生机。
可他从未觉得一个不过百米的长廊有这般长,以前在十七廊,若是江弈安坐在月亭,他每次都是快步走过去的,这时候不是给江弈安端夜里暖胃的夜食汤汁,就是给他带氅衣保暖避风。
那日自己夜感风寒,江弈安也这般平常地照顾过自己,自那天夜里,不过只是如同梦境一般迷糊,却让顾渊记了许多年。
顾渊抬手一挥,季子雍和无崖周围的结界消散,无崖抬脚,被季子雍一把抓住。
半晌,季子雍没有开口,“芫华君这么放任可想过后果?”无崖冷冷质问道。
季子雍微微皱眉:“后果如何都是顾渊自己做的决定。”
无崖哑言,他在原地停顿了片刻才收回跨出去的右脚。
半晌,季子雍放下手对无崖接着道:“你知道心剑引最后一页写的是什么?”
“……”
“死者不还。”
时间很慢,两人走到长廊尽头,萧暮笛站在门外刚搭上手突然停住了。
“顾渊,你可否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说的那些话。”萧暮笛道。
顾渊目不转睛地盯着萧暮笛面前的微微散发着红光的房门,他表面镇静可心早已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