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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如太渊观那位前观主所言,便是圣宠再盛,也抵不过宁王命势里的弱。
身子如何且不说,就说最近这遇妖之事,也比旁人都蹊跷些。
大约两三个月前,宁王开始做一个梦,梦中并不知身在何处,但见周遭流云飞星,雾遮花红,远远还见有琼楼玉宇隐隐而现,倒当真像是入了仙境。
其后他便见一面容娇美的小宫女,手捧锦盒而来,对着他盈盈行礼,只说是来送寿宴请帖的,望宁王务必前往。
宁王只当她是天宫仙娥,哪里有拒绝的道理,于是便满心欢喜地收下了,至此这仙梦也结束了。
宁王本以为是梦,却不想醒来后,竟发现枕边当真有只锦盒。
当时正值夜半,宁王连叫人点灯都等不得,就借着床帐外昏暗的烛火,将那锦盒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却不想,目所见处尽是淋漓血污,而他手中所触之物绵软而冰凉,竟是一块犹带着口鼻--人皮。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吃醋+作妖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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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人皮寿柬(五)
“人皮?”钟棠皱皱眉,有些嫌恶又略为好奇地问:“那宫女不是说,是寿宴请帖吗?”
“是人皮,也是寿宴请帖。”李避之垂眸,看着钟棠的侧脸说道。
钟棠一愣,随即也就明白了过来:“你是说,那人皮就是寿宴请帖?”
李避之点点头,这人皮做成了寿柬,宁王殿下之前竟一共收到了三次,昨晚怕是第四次了。
这宁王本就身子孱弱,又受了这接连的惊吓,几个月来直接缠绵病榻,隔上三五日才能勉强起身,入朝一次,在皇帝面前露露面。
而圣上也确实是看重这个儿子的,所以才分外心疼他,念及他背后多为文臣,便将开明卫给了他。
钟棠刚想继续问问那人皮寿柬的事,却不想一个小丫头推开门来,见着这大半屋子青年道长,脸红红的行礼道:“姑姑说,主子刚刚已经醒了,请众位道长过去呢。”
“这倒是快……”方和风小声嘟囔了句,钟棠看过去时,他又把嘴紧闭起来。
还是李避之客气地回礼,说道:“有劳了,贫道等这便过去。”
那小丫头抬眼就见着,这么一位冷清俊逸的道长,脸颊瞬间更红了。
钟棠指尖触着腰间的玉珠金铃,抬脚便暗将正要上前的方和风一绊,矮个子的小道长立刻扑身而去,恰将李避之与那小丫头隔开。
“抱,抱歉,”方和风手忙脚乱地站好,一个劲地对着小丫头赔不是:“是小道,小道刚才失礼了。”
经此一下,那小丫头也恍然收了心思,又后退行礼道:“道长言重了,还是先请至主子那边吧。”
李避之微微颦眉,钟棠却已又蹭到他的身边,勾唇说道:“李道长,还记得我要你怎样吗?”
“不许看别的花。”李避之的声音中似乎毫无感情起伏,一板一眼的却别样有趣。说得钟棠很是满意,与他擦肩而过,回首笑笑:“既是知道了,那咱们便快些去吧,莫要让宁王殿下就等。”
李避之淡看这越发肆意的小妖精一眼,终是在宽大袍袖的遮掩下,又握住他的手,才招呼其他几名弟子:“走吧。”
宁王一醒,这王府内院中的人,便往来忙碌起来。
他们刚来到雅辉堂的正房前,就见身穿旁色衣衫的三五下人,正从中走出出来。想来是听闻了宁王再次撞邪,外头各家赶来问候试探的。
钟棠眼神很好,一眼便看到打头的那个,竟是端王府的少年阿寄。
阿寄也看到了他们,与身后的下人嘱咐几句后,便向他们走了过来。
“钟--钟道长,多日不见,可还好吗?”阿寄到底是在王府中长大的人精儿,虽也疑惑钟棠为何作这
道长打扮,但却没有说穿,只是寻常问候。
自上次端王府夜半出事后,钟棠再没见过阿寄,便是来取之前订的糕饼的人,也换成了是个管家模样的老头。
“自然没什么不好,”钟棠对他笑笑,语气寻常却有所指地说道:“上次的事,倒是多谢你了。”
阿寄也弯弯他碧色的眼眸,满是少年气地讨要着:“钟道长不必客气,改日请我去你们观外的五味斋中,多吃几块点心就是了。”
“好说好说……”这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才几句的工夫,两边人就开始催促了。
阿寄冲他又笑笑后,很快就跑开了,而钟棠也继续跟着李避之他们,来到了正房之中。
到底是正得圣宠的皇子寝处,虽并未做得如皇宫般奢侈,但也是处处精致,于细处点缀着各种名家名品。
只是这屋子收拾得再如何得好,也遮掩不去那股苦涩的药味,钟棠转头便看到。手端药碗的丫头,刚刚退下收拾。
他正谨慎地四下探查着,却听面前一道珠帘之后,传出了个男子虚弱的声音:“是金乌观的道长们来了吗?快些入内吧。”
话音刚落,一直伺候他的胧娘便掀开了珠帘,恭敬行礼到:“几位道长请进吧。”
李避之这次只是对她点点头,然后便带着钟棠等人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