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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霁暗自咒骂,却不得不迈开小短腿跟上,拢了拢帽子将脸全部遮住,只余眼睛在外。
天上没有月亮,苏宅中只有零星的灯火,瞿哲延选择的路线都绕开灯火,云霁跟得有些吃力,却不见对方有半点减缓速度的意思,云霁只得咬牙跟上。
天地间没有光,但等人的双眼习惯黑暗,眼前景物也可以看出模糊的轮廓,所以云霁惊愕的发现,瞿哲延带她最后驻足之地居然荒院,她刚刚离开五日的荒院。
也不知五日前那场变故最后怎样收场,而此刻荒院自然没有守卫,只有他们两人。
看来,你认出这里是哪。瞿哲延在黑暗中开口,透着意味不明的意味。
云霁莫名觉得不安,拳头悄悄攥紧,尽量镇定的问道:大人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呲的一声,火光亮起,是一盏油灯。
火光之后是瞿哲延带笑的面孔,云霁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因为她看到他们就站在枯井边上。
瞿哲延将油灯往井沿上一放,又伸手朝边上一指:坐。
他指的地方是油灯旁的井沿,云霁觉得双脚沉重,但在对方坐下后,她不得不迈开腿走过去,僵硬的坐下。
瞿哲延也不看她,径直说道:五十年前,两名年轻修者在游历中结识,无意中闯入一位先辈的洞府,他们从里面得到不少宝物,而其中最珍贵的是先辈遗骨手中的一处宝藏的路线图,二人将宝物平分,宝藏路线图自然也是一分为二,二人说好,等到日后修为更进一步后,便去探寻宝藏
第132章血誓
云霁知道,瞿哲延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跟她谈古,所以一开始就戒备着,身体紧绷着,但不过片刻就情绪外露,大张着嘴,眼底全是惊愕和不可置信。
这不怪她,任谁听到宝藏都会神色大变。
但他跟她提宝藏做什么?
跟她有什么关系?
傻子,那张灵兽皮就是路线图的一部分啊!
脑海中响起云豹恨铁不成钢的呵斥,云霁因为震惊而僵化的大脑恢复一丝清明,但是那一张灵兽皮上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是路线图?
况且,书中从未提及苏家有什么宝藏的路线图啊!
小姑娘,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瞿哲延忽然凑近,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云霁惊得立时后倾,对上男人势在必得的眼神,云霁猛一激灵:大人,这几天您一定查过我和姐姐的底细,我们来到苏家不过两年,又一向不受重视,我实在不明白我有什么东西能入大人的眼?
不知何时,月亮从云层中探出头,月华清冷,蕴着灯火,倒映在那双凤眸中,漆黑的眼瞳似闪动着流光,清澈而明亮,看不出丝毫撒谎的痕迹。
瞿哲延双眼一眯,忽然伸手掐住她的下颚,猝不及防下,云霁差点被拽入他怀中,慌乱中云霁伸手抓住了井沿,手指紧紧扣住。
多漂亮的一双眼睛,若不是我找遍整个苏宅也没有找到路线图,你这番话我说不定就信了。瞿哲延擒住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而我又恰好探知到,跟着我瞿家先祖共探洞府的苏家人回来不久后就被人杀死在这荒院,尸骨被丢进这口枯井中,而又恰好你两次住进这荒院里,或许你发现了什么呢?
云霁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捏碎了,她想要挣脱时,瞿哲延忽然放开手,身体不可抑止地跌向身后的枯井,慌乱之下,云霁一只手扣住井沿,正要攀上之时,一只脚踩上她的手背,很疼。
或者你交出路线图,或者我将你封入这口井中,当然,我不会让你寂寞,你姐姐很快会来陪你。瞿哲延碾着她的手背,冷冷的对她说道。
女人,别死撑了,赶紧把兽皮给他,我可不想跟你一块死。云豹在她脑海中大叫。
这一刻,对上瞿哲延森然的目光,云霁牙齿在打战,她何尝不知到自己此刻的危险,但交出兽皮后,她再没有了利用价值,对方会放过她吗?
这简单啊,让他立下血誓。云豹回道。
血誓!
她怎么忘了书中提及的强大誓言了?
血誓不同于一般的誓言,一旦立下,必然应咒。男主靠着从体内老爷爷那里得知的血誓,可是收服了一大堆小弟。
只是,她不是猪脚,血誓的咒文她不会啊!
不是有我嘛!云豹这下不再端架子了,建言献策道,让他立血誓不得伤害你,同时要求同寻宝藏,至于到时如何分配宝藏,嘿嘿,有我在,不会让你吃亏的。
呃,你真的靠谱吗?
云霁心中打鼓,但对上瞿哲延,扯唇一笑:东西可以给你,但你必须立下血誓,不得伤害我与我姐姐,不得限制我们的自由,另外,你得带我们一道探寻宝藏。
听到血誓二字,瞿哲延的瞳孔明显紧缩,再看向云霁目光变得异样起来,沉吟片刻后,他应了声好,伸手将她扯了上来,而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有关血誓,瞿哲延只在族中典籍中看到了一鳞半爪,传言现今已无人懂得血誓的施展方法,眼前这个小丫头真的会血誓吗?或者,仅仅是为了唬他。
不过,她既然要求血誓,那么路线图十有八九在她手中!
瞿哲延的心火热起来,不管这血誓是真是假,只要路线图是真的就行!
其实,他一开始并不确定路线图在这丫头手中,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而事后不管结果如何,这两丫头都得弄死以免走漏消息。但令他惊喜的是,路线图或许真的在这丫头手中!
不过这丫头明显是个聪明的,既要他立下血誓,又要他答应带她前往宝藏,但那宝藏之地岂是好进的?他就等着这丫头死在里面
就在瞿哲延转动各种念头时,忽然闻到一股血腥气味,转头看到一个小小身影一丝不苟的用滴血手指画着什么,隐隐地他感觉到压力。
莫非她真的会画血誓咒文?
怎么可能?!
云霁按照云豹的要求画完血咒纹路后,头痛欲裂,差点没倒地昏死过去。
但她现在还不能晕,用力一咬舌尖,痛感让大脑清明几分,她看向一旁瞿哲延,手往咒文中央一指,示意他站进去。
云霁头上戴着的帽子不知何时掉落,月光之下,一半脸完美无暇,一半脸贯穿着如蜈蚣一般的伤疤,还有她脚下那扭曲的血色咒文,冲天的血腥之气,一时间,瞿哲延只觉得眼前之人便是从地狱深处爬出的鬼魅,寒气从脚底冲至头顶,瞿哲延禁不住蹭蹭倒退。
怕了?云霁咧嘴冲他一笑,却不知她的一笑让伤疤扭曲更显狰狞。
但或许是她的声音驱散了恐惧的迷雾,让瞿哲延意识到眼前之人不是鬼魅,他强作镇定地冷哼一声,抬腿走向血色咒文,张口问道:怎么做?
站到咒文中央,割破手指滴一滴血,而后立誓即可。云霁复述了云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