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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门之内,当真是鬼域?
    底下的人分成两路,一路继续杀鬼,一路进鬼门结果了虞望暮和江如画。
    于是江如画和虞望暮就面对了两面夹击。
    虞望暮面颊上都是血痕,然而他没有半点防备攻击的意思,只是一味地挥刀,挥刀。
    魔纹几乎已经遍布他的脸庞。
    少年的容颜已经完全被那一整片一整片青黑色的魔纹覆盖,终于他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半跪在地。
    而就在此刻,鬼魂尖锐的指爪刺透了他的脊背。
    金铃铛瑟瑟一声,尽数破裂。
    江如画心惊肉跳:“师兄!”她奔向他身侧,那些鬼魂却仿佛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粮食一样,浪潮一般向虞望暮涌去,将她挤开。
    那少年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她眼前。
    江如画咬紧了嘴唇,奋力向他的方向而去。
    她身上有着他施的法诀,那金色光罩,无人可近身。
    此刻,那金色光罩却隐隐有破裂的势头。
    她眼睫一闪,鼻息间都是酸涩,满脑子只有茫然彷徨,只知道向那个方向而去。
    “江如画”看见她朝着那个方向而去,唤她:“不要去!那个方向通往鬼域!”
    生魂入鬼域,自此徘徊,遗忘一切,再不得出。
    江如画在鬼魂之中,没有了护体的光罩,只能依靠自己的骨甲。
    但是到底她修为没有虞望暮高,这骨甲也不能抵挡那些尖锐的指爪和噬咬。
    她忍耐着剧痛,向着他的方向而去。
    一步,一步。
    骨刺破裂。
    骨甲腐蚀。
    骨剑折断。
    血肉几乎要被吞噬干净。
    痛。
    但是她不敢停下。
    他在哪里,他更痛。
    一根尖锐的指甲戳向了她的胸膛,江如画想要躲开,却无处可躲。
    “噗嗤”一声,戳入血肉,翻搅内里的血液。
    江如画身躯一颤。随后缓缓闭上眼睛。她茫然想着,要死了吗?
    死在这里,真是遗憾。差一点点,就可以窥破这世界的秘密。
    差一点点,她就可以去到他的身边。
    九天雷电刺破穹宇。
    青色电光照亮她的眉目。随后,她右掌心一道金色电光一闪。
    那鬼魂的尖锐指甲自她体内抽出,江如画的灵魂一震。就在这一瞬,她已经快要离体的魂魄又回到了身体内。
    她掌心的天字诀,彻底湮没。
    毫发无伤。
    江如画颤着肩,望着自己的掌心。
    蛟海断骨,天字诀。
    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杀进鬼门的谢无杳望见她在鬼魂之中,痴痴望着自己的掌心。
    他心头一震。
    旋即飞身上前将江如画捞了出来。
    “师妹……”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姑娘就抬起头来望他,浅褐色的瞳孔里都是茫然。
    “无杳师兄,”江如画的掌心空白一片,“这是什么?”
    谢无杳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
    “天字诀,转移式。”
    他想起那个少年在蛟海前说过的话。
    他淡然拭去口角的鲜血,眼眸沉静,对惊骇的谢无杳说:“有备无患。”
    他是否早就预知了有今天?
    江如画一直没有说话。半晌后,她冷静下来,对谢无杳道:“无杳师兄,我去救他。”
    谢无杳望着底下蜂拥在那处的鬼魂,无意识吞咽一下。他咬牙:“不省心。”
    随后他御剑带着江如画冲了下去。
    谢无杳已经做好了不死也是个半残废的准备了。
    他开了天眼,手掌印天,金光四照。
    江如画看到了虞望暮。
    少年还是那个半跪的姿势,他以骨刀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他浑身的血洞,闭上的眼睛,刺痛了她的眼睛。
    玉京谣和玉引漓也进了门。
    无赦天的众人跟在聂胥华身后,他们选择了信任虞望暮和江如画。
    他们抵挡了剩下想要进来杀死江如画和虞望暮的人。
    谢无杳和江如画以血肉之躯为盾,将虞望暮带了上来。
    指尖一触碰到虞望暮,江如画喉咙便是一堵。
    好凉。
    他鸦青色的睫羽低垂,乖巧,听话。
    江如画伸手去探他的心跳,却摸到一手的鲜血。
    她这才想起来,他替她挨了一下。
    他保全了她。
    也就是在此刻,谢无杳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个声音从鬼域的方向传来:“阿杳,阿杳。”
    江如画察觉到了谢无杳的不对劲。白布覆盖下,谢无杳的眸子已经猩红。
    是她吗?
    是她吗?
    他反反复复,又是欢喜又是哀痛。
    她不是已经回不来了吗?不是已经没有魂魄了吗?
    那个声音还是在呼唤他:“阿杳,阿杳。”
    谢无杳心里那陈年的伤疤又开始涌出新鲜的,不可遗忘的鲜血。
    他要去。哪怕只是一个骗局。
    骗他也好,骗他最好。
    只要她还在这天地之间。
    他甘愿。
    谢无杳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将虞望暮和江如画交给了玉京谣。
    放下责任的那一刻,他脑海中那最后一根理智的弦,终于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