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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门咔擦一下关上,屋里顿时安静,尘埃若金屑,飘飘悠悠。院里纪素仪开始练剑,收在剑匣中的柔光时而撞击匣子闹出响动,俞秋生忍不住睁眼偷看这儿。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被从树下移到了室内。
    床上干净,一层白色纱帐笼在外面,香炉里燃起袅袅檀香,摆设清简,俞秋生一眼就看出这是纪素仪喜欢的风格。
    长时间躺着她身子都僵了,趁着他不在里面,俞秋生翻了个面,关节之间嘎达一下,安静的环境中有几许突兀。
    未几,门被人从外一推。
    俞秋生抱着被子,睁大眼睛颇为无辜,甚至因为惊吓,嘴角都在微微抽搐。
    “睡好了?”
    门外的少年穿着一身白衣,袖口绑着黑色兽皮护腕,扎了个高高的马尾,剑还提在手上,面上一层薄汗。
    俞秋生点头,自己动了动肩膀,竟是不疼了,脑子一抽跟他道歉。
    而后她猛地反应过来:“!!”
    自己这肩膀还有嗡嗡直响的脑袋全是纪素仪一手造成的,明明是受害者,怎么还主动道谢?!
    她绝不是受虐狂,思及此,她沉了脸。
    纪素仪却不在意,随后把剑插在地砖缝里,进屋撩起帐子,背挡着阳光,那一双黑沉沉的眼望着她,语气不明:“起来。”
    俞秋生皱眉,往床脚缩:“我被你打成这样,该有个说法。”
    她那样子,分明就是个纸老虎,纪素仪笃定自己只要一吓唬她,这人立马就出来了。她睡了好几天,淡紫的衣裙上褶子压的深,透明的身子渐渐变实。
    细白的手指抓着被褥,他抓住被子一角,慢条斯理往外拖,俞秋生敌不过他的力道,实在拉不动便猛地松手。
    “我不想说第二遍。”他冲俞秋生招了招手,语调平缓,听不出一点威胁,晨光中,形貌昳丽。
    她:“……”
    以身试第二遍,俞秋生把头埋到了枕头里,甘愿暂时性当一条瞎了的咸鱼。
    少年时期的纪素仪这么坏,那他以后岂不是更坏?她都不敢想象这么多年纪素仪是如何长大,如何长歪。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道德欠缺。
    她想看看,纪素仪会怎样,要是直接把她灭了,也省的以后做梦。
    他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
    拔剑轻挥了几下,剑风呼啸,她觉得背上一凉,与此同时头上一轻。长长的乌发被削的只到脖子,从脖子上滑到身旁,俞秋生看着柔顺有光泽的一截头发,顿时愣住了。
    这他妈……
    要把她整成杀马特么?俞秋生鲤鱼打挺翻起来,满脸震惊。虽然古人说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断她这么多头发确实有给她毁形象的嫌疑,但是为什么要连她的衣服一起削??
    原本的衣裙成了露背的,剑风差一点点就能将她的皮肤割裂,差几毫米,凉意蔓延,一刹那激发了她求生的本能。
    俞秋生肃然道:“这有违礼法,非礼勿视。”
    纪素仪又添了几道剑风,俞秋生浑身发凉,细白的脖颈上出现了一条淡淡的血痕。领口受损,卡在里面的平安扣碎片掉落,在日光照射下,莹白温润。
    “就是这东西,护了你的性命。”
    他莞尔,捡在手上掂量着,问:“谁给你的?”
    俞秋生护着胸前,神情复杂,试探性地道:“你身上有么?这是我师父给的。”
    他送的东西,又被他自己毁了,实在让人意外。
    “是个好东西,不过碎了,就一点用也没有。等会儿若是我下手没有轻重,你就真的是尸首分离。所以不要仗着你是个女人,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纪素仪立在架子床边没有回答他有没有的问题,这时候只笑了笑,眼眸明亮,嘴里说的话却像毒蛇露出獠牙,带着危险的含义,“我脾气不好,慎重。”
    俞秋生呼吸一滞,眼见着他朝隔壁的书房走过去,头也不转,淡淡说道:“过来。”
    这样赤。裸。裸。的威胁,实在叫人恨不得在后砍他一菜刀。
    书房中书籍经典都放的整整齐齐,墙上挂着一幅画,细看,是一个女人。
    知道主人进来的柔光剑在剑匣中闹腾的更厉害,纪素仪索性将其放了出来,脚踩了几下,一脚踹了出去。
    竹帘挡不住越来越炽热的光芒,他提笔写着一道符篆,无暇去管,留下俞秋生呆鹅一样遮住眼睛,身上冒汗。
    柔光剑简直就是个小太阳,被他如此丢弃,自然心里不甘心,院子里上蹿下跳。
    也不知纪素仪写的符篆有何作用,良久,他抬起头,似在思索,视线在她身上流连,最后瞄到了外面。
    院里那一棵云桂树长得正好,不过前几日被他砍断的枝干断口处还在源源不断地沁出绿色光点。
    树灵康健,他若有所思,而后道:“跟我结契罢。”
    俞秋生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在抗拒:“我们之间是师徒,你以后将会收我为徒,结契岂不是给你做牛做马,这两个怎么能比?”
    她在书里看过,所谓的结契,大抵就是单方面给她下一个禁制,往后一切听从他的命令。就算要她自杀,也得没有丝毫犹豫。
    这就是单方面的奴隶,脑子进水才会同意。
    可纪素仪坐在椅子上,指尖轻叩着案面,不咸不淡问:“以后的事情,如今可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