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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孩身上的伤不轻,但好在都是皮外伤,疼是疼了些,注意点养几天也就能好了,就是这眼睛有点麻烦。”
    医生刚才处理完了林笙身上的伤,才开始处理的脸上。
    脸上那些红肿的巴掌印和两道鞭痕破皮都还好说,注意点养着也迟早能退下去,只是那只今天早上刚伤了的眼睛处理的时候确实麻烦。
    伤口本就裂得很深又是刚刚缝合的,这一通的折腾早就崩开了,再加上淋了水伤口湿透又拖了几个小时,也早已发炎得严重。
    刚缝上的线被拆开,再一次重复地清创,这痛只会比早上即使处理时来得更甚。
    任是林笙在昏睡中也抑制不住眼角生理性流出的泪水,更别提那本就被咬的不成样子的嘴唇了。
    廖慕阳坐在床旁,一只手握着林笙没输液的手,一只手轻松开了那被牙齿狠狠咬合的嘴唇把自己的手指替了上去。
    可偏偏那牙像是随了主人不愿牵扯廖慕阳进一点坏事的脾气,刚触上手指皮肤的一瞬就不肯动了,只明显地颤着。
    廖慕阳看了看床上还在昏睡的小孩,又看了看那疼地不住发颤的唇瓣和牙齿,眼睛里的红意已快要转化为实质性得湿润。
    廖慕阳的性格在遇到林笙前又糙又硬,受情绪影响想要流泪的事已经很多年没发生了。
    小孩睡着了还有的倔强,弄的廖慕阳真正意义上得手足无措,想要紧紧抱住又怕弄疼林笙,想充当沙包林笙又不愿意。
    他只拢覆着林笙的手,死死盯着林笙崩裂的伤口,任由眼睛里的红湿一点一点地氤氲蔓延。
    眼睛的伤将近处理了四十多分钟才结束。
    这一身的伤也在眼睛处理结束时,彻底的处理完成。
    医生一边摘下手中的医用手套,一边对廖慕阳开口道:“眼睛的伤处理是处理干净了,但是这么折腾多多少少是会留点疤了,至于具体怎么样还是得等拆线了以后才知道。”
    “要是真的很在意留疤的话后期也能做激光淡化的,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病人身上伤太多了,而且大多都沾水发炎了,这几天一定要好好养着。”
    “然后我建议先不要走,毕竟还发着高烧,住院观察一晚等烧退了再回家休息最好。”
    廖慕阳听着医生的话,抓住了里面的关键字,回不回家他从来不着急,他只想选择对小朋友最好的方案,而且他早在来时就做好了要住院的打算,在医院住一晚自然是没有异议。
    医生见廖慕阳点了头示意也就不再多少什么了,只吩咐一旁的护士带人去前台缴费。
    急症室离前台不远,廖慕阳用最快的速度去了前台,开了间单人病房然后刷卡缴了费,就急急忙忙地回到了急症室。
    护士取了新的病服递给廖慕阳就出去准备干净的推床了。
    廖慕阳照旧轻手轻脚地给林笙换上了衣服裤子,只是林笙有一只手还在输液方便套袖子,廖慕阳也就只能暂时套了半边,剩下了半边平铺在了林笙的身下,再跟外面的护士要了干净的薄毯盖在了林笙的身上。
    刚才出去推床的护士推来推床放在了一旁,廖慕阳轻轻打横抱起了林笙放在了推床上,护士随着廖慕阳的动作拿起了输液袋挂上了推床的挂杆,才推着推床去了住院部的单人病房。
    私立医院的单人病房很安静,廖慕阳安置好了昏睡中的林笙便坐在一旁,毫不分心地盯着林笙的脸,生怕那红肿的脸上浮现一丝的不对,那手也是时不时地就抬起贴探着额头的温度。
    直到那滚烫的额头逐渐降到了正常的温凉,林笙不安难受的表情逐渐平缓舒展开来,廖慕阳才在今夜得紧绷中正真意义上地缓下了一口气。
    第103章 回我们家
    也许是梦中不好的经历不断被重现,林笙好不容易平和下的脸时不时就会变得慌恐。
    廖慕阳想让他好好休息睡上一觉,所以从来都不会试图去叫醒他,但又不好去抱,只能重复轻捏着手的动作,揉揉那依旧软得不像话的黑发,再俯身在那耳旁轻缓地说着哄话。
    这些动作在这一夜里无数次被循环重复,直至第二天的阳光透进了病房。
    廖慕阳一夜未眠,一双眼睛有些不受控制地染上了鲜明的红血丝和难以掩饰的疲惫。
    八点半有医生照例来查房,再检查了一遍林笙的体温和身上的伤口,确定没什么恶化或其他问题后才确定地告诉了廖慕阳可以出院回家养着。
    只不过因为杂七杂八的伤口太多了,为了保险每隔三天就得来医院复查一次,直到伤口彻底愈合。
    廖慕阳提着精神仔细地听着医生的话,把注意事项全记了个遍,才拿过医生新开了药单暂时离开林笙的身旁,去了药房拿一会儿就要用的药。
    说来也是巧,廖慕阳出病房没几分钟林笙就迷迷糊糊地醒了。
    就像是一只嗅觉敏锐的小动物,下意识的就能感觉到周身那令人安心的气息不见了,这安稳的睡意也就自然被冲醒。
    林笙睁眼的一瞬间,就是满身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痛感,虽然没有昨天吊着时候那么刺痛强烈了,但依旧是不好受的。
    他盯着雪白的房顶有一瞬的发懵,直到要给他打点滴的护士进来了,才重新调动了思绪。
    昨天的记忆好的、坏的一股脑地涌进了他的思绪在他眼前回放,信息量大的惊人,他转着那只没受伤、没被纱布捂着的眼睛看了看周遭的病房,没有看见廖慕阳,心中浓重的不安在一瞬间爆炸的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