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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刺猬,在陌生的环境里努力的把自己团成了球,拒绝和外界交流。
护士看着床上的病人醒了,也就没再刻意放轻推车的动作,直麻利地把推车推到了病床旁,顺带开口柔声问了句。
“醒啦,除了伤口痛还有哪里很不舒服吗?”
林笙听见声音下意识地往厚实的被子里缩了缩,半天才反应过来地对着护士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护士得了他的回答,也就不再开口问了,只在床旁挂上了点滴袋随后取出了止血带准备给林笙打针。
林笙看着护士拿出的东西,那种不安全感来得愈发得猛烈。
他从小就怕打针,只是被林书平因为这事打骂得多了所以也就学会了害怕也得忍着。
放在被子里的手紧紧地捏住了被子,眼睛一转不转地看着护士拿出了针头,紧接着对他说道:“来,手给我看看。”
林笙知道病了在医院不能任性逃避,但是他现在就是控制不住情绪,只压着自己缓了好一阵,才从被子里伸出了一只手。
护士看着他慢也不着急,只等着那手伸出来了,才捏了过来看了看,但是这手背是真的找不出能扎针的地方,护士想了想没办法最后只能把念头动到了臂弯那边。
林笙大概是看出了护士的想法,伸出的手有些止不住得细颤。
比起手背扎针他更怕扎在臂弯,那种僵持着不敢动深怕针会歪的感觉不好受。
护士察觉到了林笙得紧张,只边找着臂弯有没有能扎针的地方,边安慰小孩似地安慰道:“没事,很快的一下子就好了。”
这种安慰对于林笙来说跟本起不了什么实质性的效果,他只能微微染些僵硬的礼貌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护士的话。
护士看着那臂弯还是犯了难,全是破皮红肿的伤,这就好像是偏要在一堆坏了的苹果里挑出一个不那么坏的。
而林笙看着护士久久不下的纠结,不安的情绪也只跟随着愈发得升高,直到病房的门被取药回来的廖慕阳推开。
廖慕阳看着病床上已经醒了的小朋友,登时扩大了脚下的步伐,三两步就从病房门口迈到了床边。
林笙被开门声再次引去了注意。
那只故作坚强不露湿意的葡萄眼,在见到廖慕阳的一瞬间覆上了浓浓的依赖和委屈,温热的泪珠只顺着眼睛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小朋友抽回来了放在护士那边的手,朝着快到床边的廖哥小心翼翼地伸开了双臂,俨然一副受了伤的小动物依赖求抱的模样。
廖慕阳本就够心疼的了,更别提看见林笙这幅可怜惨了的模样,只回应着抱住了小朋友,带着那小脑袋埋在了自己的胸前,一边轻轻地抚摸着那小脑袋,一边开口说道。
“笙宝不怕,哥哥在了。”
“没事、没事、乖…”
廖慕阳突地就十分后悔方才在拿药的时候听着周遭护士的话,耽误了一会儿的时间。
林笙身上的伤一看就知道是被打出来了,私立医院接这种类似家暴什么的病人接得太多了,但像是林笙这种大面积的伤口的也是少数,更何况林笙的年纪还这么小。
人多的地方也就自然有八卦,护士站的护士空闲的时间也就掰扯了两句,倒也不是什么难听的话,就是在说林笙可怜、家暴外人也管不了的话题。
中间还有护士插了句怀疑是不是廖慕阳动的手,毕竟大多数被家暴的人不是自己一个人来,就是被动手家暴的人送来企图掩盖过于严重的伤。
只不过这话在下一瞬就被进过林笙病房的护士给打消了,毕竟廖慕阳的心疼和关心就像是溢出水杯的水收都收不回去,这种情绪要是能演的这么真,那起码得是影帝往上走的级别了。
这话题最终停止在了外人也管不了的这句感叹上。
廖慕阳听着这话忍不住地蹙眉,面上隐压的怒火无限度地针对于林书平,他在心里想从今天开始除非林笙愿意,否则他绝对不会再让林笙回林书平的家。
他的小朋友如果家里人不好好养,那就他来养,至于别的需要解决得杂七杂八事得等林笙出院了再说。
林笙的手臂紧紧地圈着廖哥的腰不肯松手,活像是遇了海难抓住的一根浮木。
廖慕阳安慰着怀中的小可怜,却也不忘分了几分心思给一旁的护士,毕竟小朋友的身体同样重要。
“是要输液了吗?”
“嗯,对,就是这位置不好找了,这小孩伤口太多了。”
廖慕阳自然是知道这个情况的,毕竟昨天那好不容易找出的能扎针的地方也是他找出来的。
“扎脚背吧。”
廖哥一句话,让护士直接转移了阵地,好在林笙的脚背倒是一点伤都没有,只是小朋友从来没有被扎过脚背,听着这话,直又往廖慕阳怀里缩了几分。
廖慕阳知道小朋友怕,只抬手拉了拉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好让小朋友把脑袋埋在自己的脖颈,能更舒服。
他亲了亲林笙的额角,贴着白皙的小耳朵轻哄道:“没事哥哥在,一下子很快就好了。”
“笙宝乖,不怕…”
廖慕阳的手掌贴着林笙的后脑勺,让小朋友以最舒服的姿势贴在了自己的怀中,一点点地补给着小朋友缺失的安全感。
也果然有些话的效果还真是分人说的,同样的话护士说没什么大用,但廖慕阳一说出口林笙就像是得了天大的保证一般,连那细微的颤抖都稳下了许多,只是那手照旧习惯性的捏住了廖慕阳的衣角不愿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