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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平之似乎是想起了这件让他具有安全感的事情,语气稍微明快了一点,“我都快吓死了,伤口又疼,晕头转向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跑,看见有个门开着就直接钻进来了,结果那东西竟然没追进来,在后门转了两圈就走了。”
纪旬点了点头,在脑内整理着他们现在收集到的信息。
通关需要完成的条件,一个是准时到,一个是带饮品。
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茶会”要在哪里举办,而所谓的饮品更是只有从那台剥人皮的自动贩卖机处才能得到。
白天是探索时间,死人会触发进入黄昏的条件,而时间跳转到黄昏后,捉迷藏的游戏就会开启。
目前综合两边的情况,可以合理猜测,白天有人去过的地方,到了黄昏的时候就会被折叠起来,更容易被“鬼”抓住,里面可利用的设施也不能使用了。
东边的学校相当于是安全区,饮品要从南边获得,西边目前只发现了个杂货店还不知道具体的作用。
但现在既不知道捉迷藏游戏要持续多久才能进入白天,也不知道该怎么从这些支离破碎的线索里找到突破口,未知的东西太多了。
他们似乎陷入了僵局,甚至不知道应不应该离开这个小房间。
这给的提示真是半点用没有,纪旬腹诽道。
忽然纪旬总算想起来刚刚他听故事时,看都没看就直接递给了景迟的那封信。
于是先瞧了一眼此时正忙着互相安慰的白洛洛杜平之两人,然后转向了坐在旁边转椅上的景迟,用脚尖悄悄点了点他的小腿问道:“信上什么内容?”
只见景迟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轻笑出声:“想知道了?”
在得到纪旬茫然的点头后,他朝纪旬招了招手,压低的嗓音却并不显得刻意,反而添了几分蛊惑的意味:“再靠近些,悄悄告诉你。”
第9章 捉迷藏
纪旬面带微笑地注视着景迟的眼睛,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好一会,纪旬终于动了。
他自然地站起身来到了景迟的旁边,坐在转椅上的景迟前倾着上半身,手肘立在大腿处,用手指轻轻地撑起下巴,微仰起头看向纪旬,表情似笑非笑的,像是早就预测到对方会有什么反应,且一切事情的走向都在他的掌握中一般。
对他们的处境仿佛漠不关心的态度莫名让纪旬烦躁。
纪旬不是个太喜欢和人接触时太过靠近的性子,但他此时稍微弯下了腰,贴近了景迟的耳畔,距离近到似乎能闻到男人身上若隐若现的松香。
他的声音很轻,语调还是一贯的温和,是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的那种,只听他喃喃地说:“我现在不太高兴,所以你有什么就说,别一会变一副嘴脸。”
说完他顿了顿,然后捏住了景迟另一只手里拿着的信纸:“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推测,现在我之所以在这个鬼地方玩这个一不小心命就没了的游戏都是因为你?”
纪旬看着景迟那双眼睛,里面依然藏着笑意,丝毫没有被一个被威胁的人该有的自觉,可能对方确实不觉得自己能对他做什么。
但纪旬还是继续把自己憋了半天的话全都说了出来:“既然你说出去之后再告诉我细节,那我现在就不问,但你最好也认真一点,也不要把我当傻子哄。”
“起码别死了,也别让我死得不明不白的。”
说完,便一把从景迟的手里把那张信纸扯了出来,然后转身就朝另外两人的方向走过去。
单薄的纸张快速划破空气,发出了干脆的一声轻响。
就在纪旬转身的一瞬间,他听到景迟笑了,听起来心情似乎比方才更加愉悦了,语气中却不见了一直以来的漫不经心,纪旬竟莫名听出了温柔。
景迟轻叹了口气,像是拿他没办法一样。
他说:”遵命。“
[你不是一直想交朋友么?我邀请了班上其他同学来家里玩,明天放学之后,打扮漂亮点。
莉莉又可以穿裙子了,开不开心?]
“你在垃圾站找到的这个?”纪旬朝杜平之问道。
“在那变门卫处桌子上的一件校服外套里找到的,就是被追的时候,衣服不知道丢哪了,这个纸之前被我塞兜里了。”
纪旬思考了片刻说:“我觉得纸上提到的‘家里’可能会有东西,也许是交任务的地点。”
另外两人对这个说法也比较认可,所以一番商量过后,几人决定去楼下看看有没有开着门的教室,没准会有一些更准确的信息。
杜平之身上还有伤不太方便,最后还是白洛洛主动留下来这个相对安全的房间,也算是和他互相有个照应。
而纪旬则是同景迟一起下了楼。
他们并肩走在楼道里,空荡的走廊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也不知怎么,纪旬刚才朝景迟发了脾气现在理应觉得有些尴尬,可他并没有。
这个认知让纪旬自己也觉得意外,他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随和性子,很少会有脾气,甚至可以说连情绪的起伏都很少,他的生活就像是一潭死水。
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只能接点零散的设计单子勉强糊口,父母早亡,就再没别的亲人了,平庸地度过了二十多年,连个能聊天的朋友都没留下。
纪旬一直觉得自己就是网上所说的那种低欲望人群,没什么追求,能简单地活着就好,只可惜这点愿望也不能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