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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宣判只能等待死期的一瞬间,对于纪旬来说甚至都不算是个很大的震撼,甚至可能茫然都多过了痛苦,他只是突然对自己的生命有了真实感,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并不想死。
他回家后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得了绝症的年轻人都会做些什么,几乎所有的文学或影视作品里都在向他宣扬同一个词:及时行乐。
作品里的主角跑去夜夜笙歌,然后遇到了奇迹,许是邂逅了一个什么人,与之度过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带着爱离开这个世界。又或者是玄幻一点,得到了治病的良方,从此改头换面积极生活,成了人生赢家。
显然,东施效颦的结果并不美好,他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么一个鬼地方。
“队友”靠谱是靠谱,就是神神秘秘的,看着你焦头烂额,而他依然表情三分不羁七分不屑,稳如老狗,恨得人牙根痒。
明明死了好几个人了,他却时不时还要开几个不合时宜的玩笑,你也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总之就是,但凡纪旬打得过他,早就锤他八百遍了。
“还在气?”景迟突然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默的氛围。
“没。”虽然没在思考什么正经事,但被打断了的纪旬语气依然不太好,有些闷闷的。
可景迟听了他的回答后却又笑了起来,纪旬也不明白他对着别人都一副高攀不起的嘴脸,怎么对着自己就有这么多值得笑的地方。
“没有冒犯的意思,我以为你是很好拿捏,不会有脾气的那种人。”景迟说道。
纪旬心里想,还用你说,没进这个破地方之前我也以为我是这种人,可嘴上却不留情面:“你反思一下。”
“好,”没想到景迟非但没呛回来,反而还干脆地应下了,“我有点掌握不好和你相处的分寸,之后会注意的。”
“和你配合好,争取早点出去,这样可以么?”
纪旬倒是没想到自己只是闹了个情绪,对方的态度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他不禁怀疑起对方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取向,就不愿意听别人好声好气地说话。
但面上还是要大度些的,毕竟景迟认真的时候作为队友还是很靠谱的:“嗯,出去之后把你知道的,关于这个什么神明的梦的事都告诉我。”
只见景迟点了点头没说话,两人又沉默地走了一会,忽然发现二楼走廊靠近楼梯口的一间教室的门虚掩着一条缝,门侧的牌子上写着“一年二班”
正事要紧,纪旬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景迟,便先行走到了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观察了一下室内,确定只是间普通的教室,并没有其他危险后他推开了门。
正当纪旬刚要走进去的时候,却听到身后的景迟对他说:“记得之前我问你的问题么?”
“那是我为什么一定要进来这里的原因,也可能是你的。”
第10章 捉迷藏
景迟没头没尾地撂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也进了教室,像是根本没指望纪旬回应他一样。
不过纪旬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景迟的话实在让人一头雾水。
但对方打从一见面类似的言语讲得确实也不算少了,所以纪旬倒也没打算深思。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座位顺序逐一检查着桌洞,试图找到有指向性的线索。
纪旬觉得这个地方虽然大多数时候不能用常理来判断,而且看起来通关条件一环套一环复杂得很。
但总的来说有一点还是合理的,就是会封锁一部分没有探索价值的区域。
这也算是从某种程度上降低了一定的难度,反过来说,只要是开放的区域就绝对能找到东西。
纪旬正想着,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抬起头,看到站在靠窗那排座位旁的景迟正面向他,手里举着个本子状的东西,朝他晃了晃。
窗外的夕阳同他们来时一般红,霞光给稀疏的云染上了诡秘的颜色,加上令人生惧的游戏和死亡机制,本来纪旬觉得这天象瑰丽的让人不安,也别提有什么欣赏的意思了。
可他看着景迟正常情况下被利落打理的一头卷发,在这样的光线下,额顶的碎发看起来却被映得有些毛绒绒。
他瞧不清对方的表情,却总感觉景迟应当是在笑的,不然怎么会让自己突然觉得这荒诞梦里的晚霞又熟悉,还称得上是漂亮。
纪旬此时一瞬间明白了在门口时景迟说的,他问过自己的问题是什么。
“你相信前世今生么?”
“旬哥,旬哥。”白洛洛柔和的声音把纪旬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抱歉,走神了。”纪旬对白洛洛笑了一下,然后不自觉地偷偷用眼睛瞟了一下坐在他旁边的景迟的侧脸。
在对方也看向自己的一瞬间又快速转了回去,甚至还拨弄了几下刘海来掩饰心虚,虽然连他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心虚,只觉得是自从进了这个破地方后整个人有点不对劲,“你们说到哪了?”
一张上面画着什么东西的纸被递到了纪旬的面前,只听杜平之接过了话头说:“你们下楼之后我和洛洛画了张这个城区的平面图,北边应该没有问题,西和南是洛洛口述的,但她有些细节记不清了,你们看看哪里不对,我好补上。”
纪旬接了过来瞧了两眼,然后在得到了景迟的首肯后也点了头:“没问题,缺的部分我一会补上,画得挺好啊,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