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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当爱她、惜她、敬重她,自然也不会短了您的孝敬。”
庄怀飞这会子明明连上前去给恋恋拭泪都不敢迈开脚去,偏偏嘴里却说得一派“恋恋已经是我的了,不管你乐不乐意,她都是我庄家妇”的蛮横与匪气。
把个谢梦山气得脸色胀红,谢恋恋都很不恬淡温柔地呸了他一口,却到底没说出那句“谁还要嫁你”,只凶巴巴地来了一句“谁已是你的妻”。
谢梦山的面色,越发胀得极红,直至红成了紫。
谢梦山完全不想领庄怀飞这份“孝敬”之心。
他甚至不乐意谢恋恋偶像破碎、英雄梦灭之后,却始终依旧的孺慕之情。
他把自己曾经也算心爱的女儿骂得很难听。
比刺激庄怀飞时所说的,都要更加刺心。
谢恋恋却不为所动。
不是毫不在意,她仍是在意的。
毕竟一个时辰之前,谢恋恋还只是个未经风雨的闺阁娇儿,
在此之前,她经历过的最惊险的事,也只有白飞飞高空坠落的那一遭。
但一个时辰之后,谢恋恋仍是谢恋恋,却已经是一个经过疾风骤雨、雷劈电击,粉粹过又浴火重生了的谢恋恋了。
不管眼前这个谢梦山对她扎出多少刺,又是如何在时光中从勉为其难的和光同尘、一路变成这般模样,她始终记得当日那横渠四句。
那四句话恍惚间化作了另一座高山,支撑起她原本破碎凋零的世界。
父亲变了,她却还能继续。
纵使明知道那是一辈子都达不到的目标、走不到的终点,谢氏涟漪也挺直了她娇小的身板,一步一步往前,从未停歇。
最终成了宋史之上,最闪耀的女子之一。
虽说她因送谢梦山往沙门岛流放地的缘故,错过了大宋第二女子学院的建校机缘,
返回武功县、和庄怀飞成婚不久,却赶上了另一个好时机。
——双九终于如愿北伐。
——大宋终于如愿北伐。
在这个和宫九故乡的史书记载相似又不同的大宋,
双九上找不着面涅将军存在过的痕迹,下寻不到岳武穆的踪迹,
甚至在经济、人文上,也多有不同之处……
好在,人才珍贵却从未绝迹。
正如宫九家的史书所载者,纵是被太学生怒骂为“六贼”的蔡京之流,也不乏北伐的决心一般,
双九遇到的大宋诸臣,哪怕是最温和的主和派,也不乏收复燕云的心。
他们主和,因不在心甘情愿将燕云十六州拱手让人,不过是不舍得用眼前和平虚影、去换收复燕云必不可少的鲜血淋漓的决绝罢了。
毕竟大宋是真的坑,无论是宫九故乡经历过的那个、又或者是双九正身处其中的这一个,
大宋的处境都是打一开始就是个大坑。
农耕民族打游牧民族,拼的一直都是装备,然而大宋呢?
大宋的邻居,包括但不仅限于日渐壮大的金国和这两年在金国的铁蹄之下越发衰微的辽国,
他们几乎都是有矿产有矿产、有工匠有工匠,武器装备比之大宋丝毫不弱不说,他们还有马!
许多许多的战马!
在冷兵器时代,马,好马,好战马,在战场上意味着什么,连没走出闺阁的谢恋恋都懂得的。
可怜的是,大宋立国之初,赵家皇室接手的,就是个石敬瑭把燕云十六州拱手奉与强邻的烂摊子。
而后又经历了一系列阴差阳错的,别说收回燕云,竟是连河套河西也丢了,倒也不是说真个连一点儿草场都没剩下了,偏偏因为经济利益和时下宋人推崇的口味问题,却又消耗了许多在羊身上……
北宋,北宋偏偏又是个哪怕没有赵佶的奢靡享乐,也总是财政赤字的悲剧时期。
如此这般,差不多的防具、武器,却要拿步兵去怼骑兵,那得几倍兵力才堆得过啊!
如诸葛小花那样怜悯黎民的士人,必是不舍得的。
如傅宗书,哦,傅宗书倒是一直都是主战派呢,但也就是因为他主战,再加上在原先的那个赵佶手下,很有点儿奸臣权臣作风,可不就给骂成贼首了嘛!
宫九故乡的那个蔡京更倒霉,二十二位公主都没有好下场,可蔡京的那个公主儿媳是最先倒霉、也是倒霉得比较名留青史的那一个。
当然,蔡京不是好玩意,但傅宗书又何尝算是个好东西了?
傅宗书遇上双九,一样能是个好宰辅。
所以向晓久最厌恶的还是赵佶。
皇帝,尤其是赵佶这样贪婪了神宗集权的好处,却将权力用在肆意悦己上的皇帝,无论他是何等样的文采风流,都是向晓久的眼中钉。
无论是哪个大宋,无论是哪个时期的宋臣,但凡皇帝别太坑,再加上兵强、刀利、粮仓足,能叫步兵也能有与骑兵一对一干正面的可能,就没谁真愿意龟缩着一年年纳岁币的。
别说傅宗书、诸葛小花等人,哪怕是秦桧,秦桧若能遇着双九那么能放飞自己又能放飞别人的上司、能有他们如今的武备与后勤,也绝不至于一跪千年。
可惜秦桧遇着的是赵构。
幸好傅宗书等人碰到了双九。
虽说向晓久就是个嘴炮,宫九也是个拿了大方向之后、极擅长奴役别人做苦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