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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秘书新倒了杯茶推过去,给梁溪介绍道:这位是王老师,是咱们南滨很有名的王牌补习班特聘教师。平时王老师只上一对一精英班,教出来的学生在任何学校可都是数一数二的。
    这套说辞颠来倒去,一早上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
    梁溪习惯性在心里默背出下一句:某老师在家长圈风评很好,是某某某特意推荐的。
    但她猜错了,这回周秘书没有按常规出牌,神秘一笑:咱们王老师可是听说你是二中的学生,才肯接的。要不然,这档期压根排不上呢。
    二中?梁溪不解地歪头,二中怎么了?
    难不成是因为学校风气好,二中的学生特好教?
    笑得温柔的中年女人抿了一口茶,说起来有点私心,我先生是二中的教师。所以在我这儿,对二中的学生也有点偏心。
    说罢朝梁溪眨了眨眼。
    还别说,这老师说起话来比想象中温婉许多。
    梁溪折腾了一上午,早就审美疲劳了,难得来了个合她心意的老师,当下轻扯周秘书袖口:周叔叔,快把钱交了,就王老师了。我爸那边肯定也同意。
    定下了?
    那当然了,我完全没问题。
    这边一拍板,周秘书深知自己老板女儿奴的个性,发了个消息告知一声后就单独给王老师付了补习费。
    梁溪以为补课的事情就此能告一段落,捧着果盘吃得正开心,就见新上任的王老师和周秘书去书房谈了一会儿又折返回来。
    她挨着梁溪坐下,笑眯眯地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沓卷子,心平气和道:你爸爸当时说越早开始越好,你看,老师都把卷子带来了。我们今天先做一份测试卷,看看从哪里开始查漏补缺。
    这么,猝不及防的吗?
    她突然很后悔怎么办。
    说要补习的是自己,现在肠子突然悔青的也是自己。梁溪绝望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抿了抿唇:老师,非得现在开始吗?
    现在不行啊?王老师像真没听懂话里的言外之意,自顾自顿了几秒,那再过十分钟怎么样?
    算了,早死早超生。
    梁溪趴在书桌前习惯性地叼住笔帽儿,幽怨地一目十行看着测试卷。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秘书传达信息失误,王老师高估了她的真实水平。试卷一眼望去,除了难还是难,前前后后会做的题加起来不超过十个手指。
    物理化学本来就不行,这套卷子严重打击了她所剩不多的积极性。
    给出的一小时答题时间,指针还未过半,梁溪就觉得可以交卷了。
    实在是超出她的最高水准,把能填的都填完,剩下的真是力所不能及。
    少女自暴自弃地把卷子翻了个面,眼不见为净。
    答完了?
    王老师的声音适时在身后响起,抬手想取试卷。
    是吧。
    梁溪攥着另一个角,那么一点仅存的骄傲让她实在不好意思把几乎空白的卷子交出去。
    来吧,让老师给你看看。
    手里抽走试卷的力道又大了一些,梁溪见坚持不过,倏地松开紧张的小爪子,目不转睛盯着王老师手里象征着生死的红笔。
    她垂死挣扎往别处扯着话题:老师,批卷子多无聊啊。您要不给我讲讲别的呗?
    想听什么?
    就、讲讲您先生吧。他在二中吗?是教高几的?什么学科?说不定我听说过呢!
    王老师手里的笔不带停顿,一路点着往下打叉,看得梁溪心惊肉跳。
    这有什么好聊的,就教你那个年级的。不过他教文科,和我这不沾边儿。
    整套试卷的答案大概被印在了脑子里,王老师批起来手脚麻利不带停顿,没两句话工夫就给她看完了。
    这会儿翻着前后面,若有所思:这是套综合卷,高中新学的知识点掌握得还行。就是初中两年像断了片儿一样,一涉及到原来学过的知识点就不成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被人一句话点出死穴,梁溪扶了扶额角:我要说我阶段式失忆,把初中的都忘了,您信吗?
    王老师似笑非笑:我该信吗?
    为了找回点自信,梁溪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辩解:其实是理科太难了,我文科特别好。严重偏科,您知道吧,我听说女生的思维方式就不太适合学理科。
    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当然,您是特例。
    这样啊王老师扬开嘴角,笑意渐深,我听梁先生说你是六班的。正好回去跟我先生打听打听,他们班里有没有一个文科成绩绝美的小姑娘。
    心里闪过不怎么美妙的预感,梁溪张了张嘴:您先生是
    姓张,张有德。王老师笑眯眯地看着她,小溪认识吗?
    张老师!我是不是上辈子欠您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张有德:是的,你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