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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槐心记得蒹葭说过他母亲是太医院院首,那看来就是她口中的陆院首了。
“陛下应当还不知道此事,帝后却自作主张过来拿人,恐怕想要趁众人不在除掉他们。”
“确实不合常理。”陶太傅皱眉,“这样,侧君你回府等候,我去一趟嵊川,向陛下禀告此事。”
他刚想道谢,却见门外两道身影并肩走进来。
“母亲,府上来客人了?”
熟悉的嗓音传来,曲槐心故意避开视线,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咳。”陶逸白身着月白长衫,一边把玩着腰间的玉笛佩一边走进,心情似乎很不错。
只是刚看见前厅站着是谁,脸一下拉得老长:“他怎么在这儿,陶府不欢迎他。”
与他同行的女子察觉到氛围不对,连忙出声:“陶太傅,陶公子,府中有客,在下就先告辞了。”
“盛大人,常来府上坐坐。”陶太傅笑眯眯地回道。
曲槐心有些奇怪,余光瞥了一眼,只看见女子姣好的侧脸和拔高的背影,心里才了然。
等到女子离开,陶太傅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陶逸白拉到一旁:“没礼数。”
陶逸白抿着嘴唇不说话,面上却有些气,与方才开心的模样判若两人。
“陶公子,以前在府上多有得罪,抱歉。”曲槐心坦然走到他跟前,放低姿态,态度诚恳。
“你没必要在这儿假惺惺的。”
陶太傅还从来没见过陶逸白如此模样,他从小都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今日却耍起了小性子。
“逸白,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母亲,当时选侧君,就是他的人告诉我该吹洞庭歌。”
曲槐心一惊,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何浅陌应当是告诉他的,到底是谁又传话给了陶逸白?
“陶公子,此事恐怕是有人故意挑拨。”
“六殿下府上那名妾室,好像叫元……”
“元琪。”曲槐心接道。
他也忽然回忆起一个细节,当初站在一起选侧君时,有个被赶出去的似乎眼神闪躲,曲槐心还当他是在忌惮陶逸白,难不成真正害怕的另有其人?
元琪这个人,真的潜伏得太深,也早有动作,竟连何浅陌都不曾发觉。
“对,就是他,听说他也一齐被抓了。”陶太傅在一旁提到。
陶逸白却仍气不过,他昂起头:“无论如何,我不会与你这种青楼里出来的人一般见识。”
“你这孩子,怎么这般嘴硬。”陶太傅觉得他失态,语气也不由重了许多。
“母亲,当初何浅陌将我赶出来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感受!”陶逸白的话里带上哭腔,嘴唇轻颤,泪意在眼眶里打转。
“赶出来?”陶太傅大吃一惊,“你不是自己逃出来的吗?”
陶逸白背一僵,随后用手背飞速在眼角抹了一下:“当然了,那种地方我可不屑再待。”
曲槐心却一惊,他这话里明显有话。
被何浅陌赶出来是什么意思?
难道早在立正君之前何浅陌就找过陶逸白,说了什么惹怒他的话,这才导致他一走了之。
那个人……
她这么做,是为了他吗。
曲槐心忽然心口一颤,涌入一股暖流。
许是不想让曲槐心看见自己的窘态,陶逸白不再言语,而是冷哼一声径直离开。
陶太傅向他赔了不是,反倒让曲槐心觉得过意不去。
“侧君便回府吧,老身这就出发去嵊川。”
“多谢太傅。”曲槐心深鞠一躬。
.
漫长难熬的一夜过去后,他没等到陶太傅的回信,却得来一条更为不妙的消息。
元琪死了。
就死在嵊川暗牢中。
手中还紧紧攥着从何浅陌腰间扯下的蛟龙纹玉佩。
第61章 营救
夏已至, 雨水充盈。
天开始淅淅沥沥下起水点,伴随着突如其来的大风。
元琪的身影在曲槐心脑海中浮现,逐渐又变得模糊。
明明前两天还在身边, 现在他却好似已忘记了他具体长的什么样。
没想到元琪竟然在最后一步,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帮助二皇女。
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牵绊?
突然, 一道灵光闪过, 曲槐心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
他连忙站起身, 什么都顾不上, 顶着小雨就一路跑了出去。
别看雨小,他到五皇女府门口时,浑身都已湿透, 发丝贴在脸上,显得有些狼狈。
“槐心,你怎么了?怎么就这么跑过来了。”柳含霜听到下人通传连忙来迎, 边拉他进门边用粗犷的嗓音责备着, “这还下着雨,淋到可是要生病的。”
“五殿下呢?”曲槐心顾不上其他, 只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晓呈……”
“快!快找五殿下!”
“噢……噢!”见他十分焦急,柳含霜也预感到事情不妙, 连忙扯着嗓子喊何晓呈过来。
她方从书房出来,有些奇怪:“曲公子,你怎么来了?”
“五殿下,有件事, 大概只有您能帮我了。”曲槐心走近, 径直跪在地上,水蓝色的衣角被沾湿。
“哎——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何晓呈想去扶, 却又觉得授受不亲,只好眼神求助柳含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