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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是来监督杨兼的,杨兼的伤势刚刚好转,总是不消停,他肩膀上的伤势要比腿上的严重许多,理膳又是体力活儿,杨广怕他累垮了身子,会留下甚么后遗症。
杨广小大人一样,冷着脸,推着杨兼的备用轮车,万一杨兼走累了,还能在车上坐一坐,歇歇腿脚,不得不说,杨广的心思也算是细腻的了。
这会子杨兼进了膳房,正在忙碌,轮车便没有了用处,杨广也没事儿可做,干脆自己坐在轮车上,晃荡着两条小肉腿,盯着杨兼来回忙碌。
杨广不让杨兼做太复杂的吃食,所以杨兼干脆打算做很简单的吃食,又能补血补气,而且还好入口,吃起来没有负担,那便是……
八宝粥。
南宋典籍中曾记载着八宝粥“用胡桃、松子、乳覃、柿、栗之类作粥,”称之为腊八粥。八宝粥的用料丰富,而且种类变化多样,里面可以加入多种多样的食材,栗子补气,各种坚果营养丰富,还有各种米类,口感也不会单调。
阎氏刚刚归来,想必胃口还不是很好,正好吃上一碗软滑的八宝粥,入口细腻香醇,如果喜欢吃甜味,多放一些甜饧或者蜂蜜,滋味甘甜爽口,如果不喜欢吃甜口,便不加入甜饧或者蜂蜜,米香十足,各种坚果的醇香混合在一起,也别有一番滋味儿。
杨兼开始动手熬粥,宇文胄在一旁帮忙,膳房里还有哑子,手脚也是麻利,很快便把杨兼要的食材全部找齐。
杨兼将各种米类洗好,开始熬粥,似乎想起了甚么,说:“对了,一会子熬好,还可以给白将军盛出来一碗,兼听说他素来不喜甜食,那便盛出来以往不要放甜饧。”
哑子奇怪的看向杨兼,似乎有甚么话想说,但是又没开口,张了张嘴巴最终又闭上了,杨兼说:“想问甚么,只管问便是了。”
哑子这才一脸漠然的开口说:“将军为何如此中意收揽外人?便不怕这些外人养不熟,哪日里反咬将军一口?”
杨兼用大匕搅拌着粥水,以免巴锅,若有所思的说:“你错了,能反咬你一口的,能从后背捅你一刀的人,从来都不是外人,而是……自己人。”
哑子一愣,便没有再说话。
杨兼倒是笑眯眯的唠嗑儿,说:“也不知二弟三弟如何了,哑子你是哪里人士?家中有没有兄弟姊妹?”
哑子面无表情,平静的说:“不记得是哪里人了,家里也没有兄弟姊妹,独我一个人,是穷苦出身。”
杨兼也没有再问,等八宝粥熬得香醇肆意,将八宝粥盛在小碗里,端着便往阎氏的营帐去了。
去探看阎氏,一定要带上“中老年杀手”小包子杨广,杨兼还嘱咐了他几句,卖卖萌,拉拢一下阎氏的好感,杨广一脸面瘫的点点头。
二人与宇文胄一同进了营帐,宇文护和宇文会都在,阎氏正拉着他们说话,一看到宇文胄,登时红了眼睛,怕是已经从旁人口中得知了宇文胄的事情,立刻便哭了起来,说:“我这命苦的孙儿啊!”
宇文胄一直以来都很平静,像是没事人一样,旁人不提起,他自己也不说,如今阎氏突然哭了起来,宇文胄的嗓子也有些哽咽。
阎氏拉着宇文胄不撒手,说:“好孩子,难为你了,倘或不是你,老身在齐地,还不知要受多少苦呢!”
在北齐做人质的时候,宇文胄经常照看阎氏,阎氏与宇文胄本就很亲切,如今听说了宇文胄的事情,更是打心底里心疼,说:“好孙儿,没事,都过去了,往后里跟着祖亲,咱们都是一家子人。”
宇文会听到这里,耳朵里充斥着阎氏哭泣的声音,实在忍不住,偷偷打起帐帘子,离开了营帐,跑到外面去了。
杨兼把八宝粥递过去,满脸温柔的安慰,说:“老夫人也不必过于伤心,一家子好不容易团圆,您若是哭成泪人儿,小辈儿们该心疼坏了。”
阎氏识得杨兼,杨兼救了她回来,听说出力不少,宇文会一直夸赞杨兼,听得阎氏耳朵几乎长了茧子。
再一看这杨兼,又温和又体面,说话有理有度的,做事儿十分招人喜欢,简直是长辈眼里的十佳青年,又看到杨兼给自己亲手熬粥,说:“这怎么使得?太让将军劳心了。”
杨兼还是一派温柔的说:“左右粥水都煮好了,老夫人不防先尝尝,兼可以保证,老夫人尝了一口,往后里一定不会嫌兼劳心的。”
阎氏将信将疑的尝了一口,登时连哭都忘了,睁大了眼睛,八宝粥用料讲究又丰富,一口食下去,甜栗的香气扑面而来,米粒软而滑,入口细腻柔顺,恨不能自己往嗓子里钻,甘甜又不过分,简直满口生香。
阎氏连话也说不出来,连连点头,她在北齐一直受苦,哪里吃过这么香甜的八宝粥?
还有小包子杨广在旁边添油加醋的卖萌,别看杨广进营帐之前一脸面瘫,但进来之后立刻换上一张甜甜的包子脸,奶声奶气的说:“腻纸好粗好粗!老夫人粗腻纸!”栗子……
阎氏很快便被哄得团团转,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宇文会站在营帐外面,他听到阎氏哭泣,心里便难受,尤其听到阎氏说宇文胄的事情,心中更是难受,一时没落忍,便出了营帐“罚站”。
宇文胄很快也走了出来,笑着说:“弟亲怎么在这里?不进去么?将军熬了八宝粥,香甜得很,弟亲也去食一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