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威廉说话间突然变得杀气腾腾，英俊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之前百无聊赖的样子。
    王实仙的眼睛眯了起来，危险的感觉压在心头，不由自住地激起了气势，整个人锋锐起来，当他选择站出来的时候，就没了胆怯后悔的心思。
    勇敢不仅仅是一时冲动，还有深思熟虑后的那份坚持。
    当事情就这么摆在眼前，找不到替代方案时，总要有人站出来，总要有傻瓜说出来。王实仙无法做到视而不见，以实力弱小来解脱安慰自己。
    “尊敬的威廉公爵！请允许我说几句话，然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王实仙站在那里，身上的气势不断攀升，勉强抵住老威廉杀气的侵袭，开口说道。
    气势和杀气在王实仙与老威廉之间的虚空之中持续消融，不断有能量溢向四周。周围的血族自有血脉之力来化解这份压力，而普通的人类就承受不住了，凯瑟琳脸色苍白地与祖父不断后退，只觉得站在大厅中这个来自华夏国的年轻人此时身形在她眼里不断长大，竟有遮住大厅内所有灯光的趋势。
    老威廉惊咦一声，要知道他的这份杀气是用无数生命凝聚出来的，普通的修行者在这杀气的压力下很容易丧失斗志！而王实仙能如此平稳地说话，果然有些门道，光从气势上看，他能击伤多西特并不奇怪。
    要知道人类修行者精神力的提升只是内力修炼时的副产品，精神力的高低与内力是成正比的，而气势恰恰是内力与精神力的融合体，所以往往不需要动手从气势中就能窥探出一个人实力的深浅。
    “这个年轻人的精神力量很强大！”坐在一边的布汝加亲王感受着来自王实仙的气势压力，对老威廉感慨道。
    “全真派本就尽出怪胎！”老威廉咕哝道。他至今还对王重阳记忆深刻，一身通天彻地的先天玄功生生不息似乎永不枯竭，竟比他这个拥有不死身躯的血族还能耗！
    “第一，如果公爵对当年败于敝派祖师之事还有不忿的话，只能在晚辈身上讨回了，毕竟祖师早已破碎虚空，不在此时空之中。”王实仙用星条语大声说道，他的口语不是很好，语法生硬，反正大概意思是这样吧。
    大厅内众血族还是听懂了，不由一片哗然，不论是何种族，能凭自身力量脱离太一星禁锢的存在，都是传说中需顶礼膜拜的传奇！血族中第一代始祖和第三代中的几个强者始终下落不明，消失在这个世界中，有传说就是离开了太一星。
    “此事当真？”老威廉试探完王实仙实力后杀气已经收回，此时不禁眼神一亮，问道。他在太一星上活太久了，只能不停找点乐子让自己保持对生命的兴趣，不然很容易就和前几代很多血族一样步入自我毁灭的轨道中。
    “公爵你曾和敝派祖师交过手，难道您对他老人家没有信心？”王实仙睥睨众血族傲然说道。
    “开化真君确有此实力！”老威廉长叹一声，语气中满是艳羡。人家那才叫真正的永生，自己只能躲在幽月古堡里苟且偷生！他在刚才同样确信眼前的王实仙可能也有机会追随其祖师王重阳的脚步，破碎虚空，遨游宇宙。
    在一瞬间，老威廉竟有要毁了王实仙这邪恶的想法。
    平常时老威廉独居在幽月古堡中，并不怎么过问家族和隐杀的事情，前些日子因为家族要给他祝寿的事才去了布汝加的地下基地，无意中撞到多西特等人狼狈而回，就询问了下。
    老威廉遇到王重阳时还是个侯爵。
    当年秘隐同盟还没成立，血族各家族混战不休，人类的血猎大军也时刻威胁布汝加的生存空间，无奈中老威廉曾随家族中的一批拓荒者从鸟洲来到业洲，想在那开辟新的家园。
    当时华夏国也正处乱世之中，被西北匈奴人侵入中原，建立了异族王朝。异族王朝的统治往往伴随着各种血腥的种族灭绝与歧视，社会动荡，人类的精力放在内耗中，无暇顾及他们的存在，所以开始的时候老威廉他们活得很滋润，也通过拥吮发展了一批本土血族。
    幸福的日子总是不长久，很快华夏国国内的一些地区的异常引起了华夏国修行者的不安，他们也组成了血猎开始扫荡血族。
    血族的不死身躯，不是说真的不死，而是指其身体拥有强大的细胞再生能力，像银制武器就能很好地克制他们的这种再生能力，或者干脆火烧，所以大批刚转化的血族被消灭，而老威廉在逃亡中一头撞到了开化真君王重阳的手里。
    不幸的是老威廉确实被饱揍了一顿，幸运的是，王重阳可能觉得杀死他太麻烦了，让他立下永不能踏足业洲大陆的血族誓言后，就将他一脚踢海里了。
    老威廉是个睚眦必报的血族，更是个知恩图报的血族，所以他阻止了布汝加亲王后面针对王实仙更高级别的刺杀行动，打算亲自和王实仙讲讲这段历史后，也将王实仙踢到海里去。
    但如今不一样了，王实仙显然有无限的潜力，现在把他踢海里，说不定哪天就骑到自己头上了！那还不如干脆点，趁王实仙还没真正成长起来，就把他干掉算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条道路可以选择，但老威廉总觉得一口气没出，实在有些不甘心！要知道，当年他在大海里，要不是黎明时恰巧有条渔船经过，真的就会在第二天的阳光下灰飞烟灭了！在老威廉心中，王重阳就是个折磨他的变态！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泡在海水里等待太阳升起那一刻的绝望！他能活下来，不是因为王重阳的怜悯，而是他自己的运气！
    老威廉有些纠结。
    “第二！”王实仙继续说道，他浑然不知道老威廉心中的小九九。
    九位人类处女无助地躺在推车上，旁边的侍者手拿闪着寒光的刀片关注着大厅内发生的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