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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尸首异处的甄娴,那张没来得及散去极度震惊和异常痛苦的面容,直愣愣被帕子敛去了瞪得老大的双眸。
    楚帝:“……”
    深呼吸了好几次,唇角最终扯出一抹牵强至极的笑,“也罢,想来是朕小人之心了,摄政王能替朕断了此案,倒的确与传闻中的急公好义一般无二。”
    这真是明晃晃的讽刺,就差对准傅晚韫脊梁骨唾他多管闲事了。
    传闻中大唐摄政王大权在握,明里暗里都不把皇帝放进眼中,皇宫朝堂更是随意进出,不知有多少文人臣子暗地里骂摄政王狼子野心。
    眼下傅晚韫又没经楚帝应允,仅凭个人喜恶便擅自要了甄娴的一条性命,可不等于手伸太长、连别国宫闱之事都敢大摇大摆插足吗?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甄娴是用禁物阴阳玲珑盒陷害许意棠不错,再怎么不把皇室禁律放眼里,总归都是服侍柳皇后的宫婢。
    有权处置的,也只有大楚帝后两人。
    偏偏他傅晚韫一个赴楚使臣,如此不把大楚帝后和九州人伦道义放眼里,当真是嚣张可恨至极。
    思及此,有死忠于大楚皇室的权贵,刚想拿人伦道义与傅晚韫理论,正起身间,瞥到他袖间不知何时闪烁的阴戾寒芒,一时间喉咙仿佛被隔空掐住,一丝声线都发不出来。
    还等着有人出头斥责这魔头的楚帝:“……”
    只觉好不容易平复的胸口又隐隐犯了痛。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傅晚韫,只一贯报以淡淡冷讽的邪笑。
    一群不值一提的废物。
    那双暗红瞳孔也漫不经心划向不远处唇瓣紧抿的许意棠。
    嗬,前世这骗子最喜摆出一副悲悯天下的样子,为了得到这骗子发自内心嫣然一笑,他堪堪忍住了吞心蛊与无修道并发时毁天灭地的冲动。
    旁人羡及他年纪轻轻便一身决定武修在身,也恨极他为何不守卫九州山河,偏偏入了魔修残害太多无辜。
    殊不知这无修道,是儿时反抗不得被叶无修强行打入体内的内功,而叶无修又是魔修第一人,试问一个毫无武修基础的孩童,如何承受得住天下第一高手毕生修为?
    这无修道最易激起他心底的怨念,进而吞噬他的神智,把他变成一个只知杀戮的无情魔头。
    尤其是自他长大 ,无意中了吞心蛊,亮相冲撞更是加剧了无修道发作的次数,且那时他为了这个骗子,甘受蚀骨吞心之痛,也忍了双手染满腥血。
    而到头来……这骗子对他连强颜欢笑都不愿,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身陷地狱,他发过誓要回了这骗子喜好的一切。
    她善心泛滥,不愿看到有人因她而死,那这一世便让那些她自以为的无辜死在眼前。
    还要以最残忍的方式。
    反正这骗子对谁心善,都不会对他心善。
    思及此,他恹恹垂眸,纤长浓密的睫羽敛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芒。
    “……摄政王若不介意,稍后的冬狩便与朕一道前去吧。”傅晚韫迟迟不答话,有空余调顺气郁的楚帝,皮笑肉不笑发扬东道主精神相邀。
    话落,他才想起示意徐有道把晕厥的柳皇后带下去安置,轻咳一声状似若无其事。
    与这魔头周旋耗时实在过长,差点耽误了冬狩这头等大事。
    且看这魔头过于阴晴不定,与其将他留在席间发疯,倒不如让他去林间与兽群搏斗。
    ……这到时候能遇到什么兽群,是否能保住一条性命,可就全靠上天了。
    思及此,楚帝那紧绷良久的面色,终于微松了几分。
    楚帝终于提及差点被放置的冬狩,那些权贵才稍稍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和这疯子共处一帐了。
    哪怕去围场与兽群搏斗,也好过在这帐内当案板鱼肉,全程心惊肉跳,生怕自己成为消亡在傅晚韫屠刀下的冤灵。
    “陛下盛情,本王怎会介意?”傅晚韫眉尾轻挑,仿佛对楚帝语调间忽如其来的轻松毫无所觉。
    不知是否有意,别有深意的眸子忽然从许意棠面上划过,“不过时辰已晚,本王尚有事在身,先不扰陛下盛宴了。”
    言外之意,是接受了楚帝的冬狩之邀,不过随意找了个借口,一副明显要姗姗来迟的意思。
    且他应声间,话是提到了打扰,可他悠哉悠哉拾起席间用来应景的红梅,将其捻的粉碎后,殷红唇角勾起,拂袖信步悠然离去。
    甚至起身时,还饶有兴致装模作样与主位气息不稳的楚帝颔首示礼。
    而当他如闲庭漫步般,携一袭琉仙轻纱白衫从副席位缓缓向账口行去。
    只是每接近或即将接近一个席位时,坐于席间的权贵都恨不得再用力缩进脖子。
    生怕稍不留神惹了这阴邪至极的疯子不快,悄无声息变成一滩血水,下场可能还不如那才被拖下去的宫婢。
    毕竟那宫婢是皇后娘娘的大宫女,他都可以丝毫不顾帝后将其残忍屠杀,还有什么是这个疯子做不出来的?
    当然,这些生怕自己死于非命的人里,可不包括许意棠。
    不仅因为识海里留存前世楚端静所言,傅晚韫是这九州唯一不会伤她之人,还有方才傅晚韫看似残虐至极的血腥手段,实则变相为她出了口气。
    ……否则,怎么解释他心情不佳到要与一个宫婢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