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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画面落在李轲这儿却刺眼得很。他长臂一伸,将梁乐的手抽回来,握在手中:“男女授受不亲,乐弟还需照顾一些钟姑娘的名声才是。”
梁乐还没反应过来,她习惯了与舒瑶这般相处。李轲这反应倒是让她想起这人好像是不太喜欢她与舒瑶太过亲近,原来是碍于礼节吗?
这话听在钟舒瑶耳中,却惹得她秀眉微蹙。她知晓梁乐是女子,按理来说,面前这男子才更应该知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
但自家好友不想暴露她的女子身份,她自然也不会坏事。
她对梁乐态度温和,但对李轲可没了好脸色,当下便道:“这位便是李轲公子?早些日子听说李公子外出治水,却把我们乐儿闹得大病一场。这会乐儿与你同赴书院,应当不会旧事重现吧?”
李轲本就为自己害梁乐落水受寒之事心生愧疚,决心不会再让她受伤生病。此刻这事又被钟舒瑶点出,甚至话语之间还显得梁乐与她更加亲密一般。李轲忍下心中的不愉,语调平缓:“多谢钟姑娘对乐弟的关心,我自会照顾好她。”
不论如何,今日他们离开吴郡,到了白阳书院之后,这女子再如何也接触不到梁乐。
只有自己会一直在她身边。
钟舒瑶心思聪慧,她看得出来,李轲并非池中之物。方才也并非真的生气了才这般说,实则是为了让李轲想起梁乐为他做过的事来,逼他亲口一句承诺,将来自己好友一个人在书院也不至于孤单无依。
她听了这话,露出了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李公子如此说,我也就放心了。”
说完,她看向梁乐,将一方木匣交给她:“乐儿,我知你不缺什么,但这是我一番心意,你独自一人之时再将之打开。”
梁乐心中有些好奇,此行不算太远,赴书院拜师又不是别的,不便带上小厮侍女,东西带太多亦是有些麻烦。
李轲告诉她,书院里会分发统一的衣裳鞋袜,是以她只带了几身衣裳准备闲暇时穿,再带足了银票,想着也不会有什么买不到的物件。
看舒瑶这副模样,她也有些不舍。总归那匣子虽说有点儿大,但看着也不算重,带上也不碍事。
“舒瑶,若是有机会,你也可以来书院里头看看我,到时候我带你玩玩。”她并非胡说,白阳书院建在山上,但毕竟久负盛名,学子们难得归家,于是每三个月便有一日可以让学子们的亲人来书院探望一番。
舒瑶虽然不算是她的亲人,但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李轲见不得这两人郎情妾意的模样,打断了他们的对视,冷冷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书院虽不算远,过去也得大半日,此时已是辰时末,到书院应该刚好能赶在天黑前。
夜路危险,钟舒瑶亦不想耽误时辰,她不舍地望了梁乐一眼:“一路平安。有机会给我来信。”
梁乐笑笑:“舒瑶放心,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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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此行是瞒着她爹娘的,因此梁乐并未用家中的轿子,而是租了一顶。
他们包袱都不大,梁乐收拾的都轻便得很,李轲更不必说,两人坐在轿子之中,仍是绰绰有余。
李轲见梁乐上了轿子便一直抱着那个木匣,爱不释手的模样,忍不住道:“若这么想知晓里面物件,打开看看便是。”
听到少年的问话,梁乐头也不抬,晃晃匣子想要听出来里面装了什么,答道:“不行,方才答应了舒瑶,我一个人的时候才能看呢!”
对他也要如此提防么?
这样的回答让李轲沉下脸来:“你与她关系倒好。”
梁乐实在听不出这声响是什么,轻轻的没有重量,难道是送了自己一身衣裳?脑海里的猜测让她分神,嘴上解释道:“我与舒瑶小时候就认识啦……”她那时生病不能出门,都是舒瑶来家里陪伴她的。
但李轲显然没有听她说完的耐心:“比你我认识还早?”
这会梁乐若是还没听出他在闹脾气,那才是奇了。她抬起头,看向一脸冷漠、没有表情的李轲:“那当然不会啦,李轲哥哥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她来这里后,可以说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李轲。
嘈杂的街道、狼藉的地面,站在一侧如松柏般挺直的人——真是终生难忘。
听她这么说,李轲面色稍缓:“你与她如何相识?”
梁乐想了想,难道李轲是介意他们那场破碎的初遇?可是她与舒瑶第一回 见面十分和谐啊,她爹娘与舒瑶爹娘认识,邀请对方来家中吃了顿饭,发现彼此女儿年岁相仿,就让她们一起玩了。
这样说出来他会不会心理不平衡啊!
她现在和李轲这么好,让他联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也太不应该了,这可怎么办?
她的想法都写在脸上,让人一看便知。
李轲见她眉头紧锁的模样,心也被带得揪了起来。
这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是不能告知他的事么?
这样的推测让他忽觉索然无味,也不太想知晓这段往事,只要以后那女子没机会再接近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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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并无什么客栈或是茶馆能够歇脚,梁乐起初便准备好了糕点,中午就准备凑合用用,晚上到了书院自然会有膳食。
她取了帕子沾湿,净手后打开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