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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是整齐摆放的水晶桂花糕,晶莹剔透,软糯香甜。梁乐见了便口齿生津,捏起一块放在李轲嘴边:“李轲哥哥,你尝尝!”
李轲尚未净手,吃起来不太方便,便劳累她一个人算了。
见到桂花糕,李轲心中冒出第一个念头。
——怎么不是红豆糕?
他自然不会说出来,而是张口,就着梁乐的手将那柔软的糕点吃下。
手里的桂花糕被少年吃了,梁乐却手一抖,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碰到了她的手指……
她收回手,狐疑地看向自己的指尖,有些湿润,透过窗边的光线似乎还有些亮度。她又看看正在咀嚼、好像无事发生的李轲。
是她的错觉吗?还是李轲方才吃桂花糕时,嘴唇不小心擦到自己的手指了?
疑惑从她的眼中流露出来,还未想明白,李轲的目光便看了过来,似乎是问她怎么停了。
梁乐将困惑抛在脑后,又递了一块糕点过去。这回她小心了些,果然没有异样感。
是自己多想了。
她捏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有些心不在焉,连平日里最爱吃的甜食都没办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即便是真的擦到了嘴唇,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她没有注意到,方才正闭目养神的李轲此时睁开了双眸,视线落在被她咬了一口的糕点上。
圆形软糯的桂花糕缺了一块,甚至能看清楚上面留着的牙印。
他的目光幽深,眼底是浓郁得化不开的暗色,填满了侵略,似是要将她包裹……
将她困在眼中。
将她留在心上。
第33章 文学城首发 一切都如此不同寻常。……
白阳书院气势恢宏,建资不菲,坐落在白阳山顶。
梁乐二人到的时候已经快到酉时了。
今日距离院试结束刚好一周,书院的入学时间便定在今明两日。不少书生打扮的少年人穿行而过,甚至有爹娘一路送到书院门口,此时正道别的。
毕竟是个书院,虽然只招收通过了院试的学子,但这只是个前提条件。还有一条规矩拒绝了不少考生——书院只收二十五岁以下的学子,同时,而立之年的学子若是仍未考中举人,便要自行离开书院。
科举之路本就难如上青天,能一路考过县试、府试、院试已是不易,多少人从垂髫考至黄发,多少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取得一个“秀才”的功名。
这条路,本就是拿无数男儿风华正茂的时光铺就,拿无数学子笔耕不辍的汗水雕砌。
因着这条年龄限制,白阳书院的学子也不过百位罢了,但也正因如此,才更显得能进白阳书院念书是一种荣耀。
梁乐站在门前,抬头望着顶上的那块匾。
准确地说,也许并不是块匾。
灰白色的底粗糙不平,瞧着像是石头做成。漆黑而端正的四个大字写在上面——白阳书院。
墨迹已然有些褪去,但其古朴沉稳之气却仍流露于外,经年累月的圣贤之言浇灌其上,涤荡着来来往往的学子们的心灵。
若是果真有如话本之中所写的那些引诱书生的狐狸精,怕是连这院门都进不去,就要露出原形了吧!
“好奇怪啊!”被这四个字震慑了一瞬之后,梁乐感叹道,“别人都是红匾金字,它却是石底黑字。”
与她想法相同的亦有不少。
议论声响起,学子们各抒己见,说起自己对白阳书院如此选择的用意理解。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是让我等学子取精用宏啊!”
“石坚而久,历风霜雨露而不塌。我想这是山长希望我等不畏科举之艰,迎难而上。”
……
听了他们的想法,梁乐心生感叹,白阳书院果真不一样啊,这些学子,对着块石头匾都能想这么多,着实厉害!
她看向椅旁站着的李轲,问道:“李兄,你如何想?”
这是她之前就和李轲商量好的,他们要来书院上学,她若是还一口一个“哥哥”地喊,多少有些奇怪,因此就学着李轲对她的称呼,也改了一下。
李轲听到这句“李兄”仍有些不适应。他忽视心中的异样,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石可破也,而不可夺坚。”
“好!”一旁突然出现一位中年男子,他面白无须,正击掌赞叹,“‘石可破也,而不可夺坚’,正是我们白阳书院要教与你们这些学子的啊!”
梁乐被突然出现的男子吓了一跳,往李轲那走近两步。
李轲拱手:“在下李轲,敢问这位是?”
那中年男子大笑,将腰间酒壶取下,仰首喝了一口,继而摆手走进书院:“相逢是缘,何须留名?”
周围的学子这会都处在即将入学的兴奋之中,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事。梁乐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奇道:“真是个怪人。”
她想想,对李轲说出自己的猜测:“兴许是这书院的夫子呢!李轲哥……李兄,我们赶紧入学吧!”
入学便是找到书院的引导人,一般是穿着黑色衣衫的小童,由他带着新来的学子去门舍交递名帖,再在书院准备好的名簿之上签字,便证明这学子已经到了学院了。
白阳书院共开放两日,若是在两日内学子并未来此登记,那便视为放弃入学资格,只得来年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