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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还想再求,谢青鹤已放下了毛巾,说:“你有赎罪之心,以后好好行医济世,治病救人,比如今非要停尸待腐、挖坑立碑强。”
谢青鹤没有带着大郎一起走的意思,也没有再提要废了他的修为。
大郎继续去挖坑埋人,谢青鹤也没耽搁时间,吃过早饭就启程往京城走。
韩珲给谢青鹤安排了马车和一支三百人的卫队,借口说要留下处理富安县的后事,过几天再回京复命。谢青鹤明知道他虚言敷衍也没有拆穿,富安县哪还有什么后事需要韩珲亲自处理?挖坑埋人这事有个队率就能指挥了。韩珲就是比较怂,不愿跟谢青鹤同行,怕谢青鹤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
从富安县往京城慢慢悠悠地走了十一天,尚有三分之一的路程时,伏传亲自来接了。
谢青鹤这边有黑甲骑士护送,马车慢悠悠的,看上去就是贵人出行,非常闲适。
对面赶来的却是十多匹快马,烟尘滚滚,呼啸而至。近前一看,马多人少,一人三骑。伏传一马当先,头戴帷帽,远远地就问:“前面可是护送大师兄的车驾?”
奉命护送谢青鹤的将卒连忙答应:“是,正是。”
伏传的马恰好在车前停驻,他直接就从马背上跳上车辕,将车帘子一掀:“大——啊!”
谢青鹤仍在为富安县的事生气,想了许多遍,若是见了小师弟之后,要怎么训斥他,责问他。
这会儿远远地听见伏传的声音,听见伏传语态中的喜悦,有多少生气都得往后一步。光是听着小师弟的声音,他就忍不住高兴起来。想小师弟是不是长大了,长成什么样儿了?
又听见伏传噗咙跳上车,没等谢青鹤伸手掀开车帘子,伏传先动了手。
堵在车门口的伏传还戴着帷帽,谢青鹤隐带期盼地抬头,只能依稀看见小师弟脸上的轮廓。
伏传就惊叫出声了。
这都能把马给惊了吧!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谢青鹤镇定地看着伏传。
谢青鹤对于自己十七岁的容貌是很有自信的。不过,他也忍不住会想,小师弟自有记忆时见我,就是我成熟稳重的模样,他会不会压根儿就不喜欢年轻的我,只喜欢长辈?
那边堵着车门的伏传呆了一会儿,摘下帷帽挤进车来,脸颊居然绯红一片。
谢青鹤才发现他与记忆中的草娘长得完全不一样了。
草娘与苏家父子生活在一起,每天都做着极其繁重的家务活,又只能吃糠咽菜,营养根本跟不上,分明比苏时景大上两岁,身材模样却一直比苏时景矮小瘦弱。十七岁圆房之后,跟着就是怀孕生子,仅有的一点精血都给了孩子,常年喝米汤哺乳,身体越发不好。
草娘是个营养不良、身体瘦弱的妇人,伏传则吃好喝好,长得高挑健壮。因修法神魂的关系,他连模样都朝着本来的样子靠拢,乍一看,简直就是面部轮廓更柔和一些的小师弟。
伏传还一副面红耳赤,特别不好意思的样子,慢慢挪到谢青鹤身边:“大师兄。”
不等谢青鹤回答,伏传居然伸出一只手,放在谢青鹤的胸膛上,摸了一下,再摸一下,又花痴兮兮地捧着谢青鹤的脸颊,眼底都显出了几丝迷离:“大师兄年轻时候就这么好看啊。宝儿说,大师兄冲白师姐笑一笑,白师姐就掉进了水里,就是这个时候的样子么……”
面对着这么个着意痴迷的小东西,谢青鹤还能发得出来脾气?
他托着伏传的手,也意外地发现小师弟的手指纤细了不少,带着一丝软润。这时候谢青鹤才意识到,在这个世界里,小师弟穿着妇人的皮囊。
这让谢青鹤都不敢很用力,指上又轻了一分,问道:“喜欢吗?”
伏传红着脸点头:“喜欢。”
小花痴搂着谢青鹤的脖子,在他唇上试探着亲了一下,很快就得到了谢青鹤热情的回应。
与六年前,二人俱是小孩时,谢青鹤那敷衍了事的亲吻不同,此次谢青鹤亲吻得十分热切,托着伏传的后颈,肆无忌惮地探索嬉戏,伏传被他亲得节节败退,几乎招架不住。
毕竟是已经亲密过的关系,谢青鹤略有些蛮横强制地将伏传放在车板上,托住了他的腰身。
伏传刺激得不行,满心想着要更进一步,哪晓得谢青鹤在他臀上捏了一下,动作就停下来了。
伏传斩了赤龙,不再行经,也没有俗人女孩儿该有的胸脯。他的身体已经拒绝了俗世生儿育女的义务,只为修行成仙做准备,也就变得非男非女,雌雄莫辨。
光从外表来看,谢青鹤甚至会忘记他是女儿身。然而,伏传此时的肌肉骨骼,与从前毕竟是不同的,谢青鹤与他做惯了亲密事,才捏了他一下,马上就感觉到不对。
——这小屁股更软更丰润一些,和从前韧性结实的感觉不一样!
这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还有一丝不可言说的禁忌。
谢青鹤低头亲了伏传一下,替他整理好凌乱的衣襟,解释说:“此时不便。”
伏传还非要追上去,坐在他的怀里,搂着脖子亲:“大师兄,这事未免太过神奇。我竟然能看见你现在的样子!”说罢紧紧搂着谢青鹤的胳膊,靠在他怀里,“我如今也算是打小就陪着大师兄长大了吧?咱们是不是也可以算是青梅竹马了?”
谢青鹤将这句话听进了心里。小师弟为何那么在意“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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