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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萧成部溃逃,安莹准备吃掉萧成部所有前锋再撤回青州时,局势又发生了变化。
“……我眼神不好,那边是不是又来了一支队伍?”白芝凤疑惑地说。
谢青鹤极目远望,看清楚那支突然到来的军队打起的旗号,顿时也无语了。
陈利眯着眼睛给白芝凤解说:“是,白先生,又来了一队人马。好像是……恩州石倦?打着宣威将军的旗号。秦廷的宣威将军硕果仅存只有恩州石倦了。”
“我原以为他们是商量好一起来打青州。”白芝凤快乐地捧着热汤啜啜,“没商量啊。”
正在溃逃的萧成部和开开心心前来打青州的石倦部撞在一起,石倦那边打着宣威将军的旗号,萧成部压根儿就没人打旗了,主公都被劈死了,不义之战,还打什么旗号昭告天下?战场偶遇没有丝毫悬念,就是干!往死里干!
陈利活了几十年没见过这种场面,感慨万千:“还有这等好事?”
谢青鹤:“……”
单煦罡派来的二十个死士耸耸肩,陈起留下来的二百亲卫吸吸鼻子,两边都是面面相觑。
看样子,哥几个是没有上场的机会了?
原以为青州城风雨飘摇,小郎君独守青州岌岌可危。现在小郎君站在城楼上观战稳如泰山,那前来攻城的两波敌军,一波被雷劈走了,一波被被雷劈的干翻了……
天命在陈,夫复何言?
第220章 大争(32)
舟州萧家世代武将簪缨,百年来蓄养私兵家将,部众称得上训练有素。在被惊雷和主帅死讯击溃士气之后,他们开始撤兵溃逃,阵型也保持得很稳固。
恩州兵整体素质就不如舟州兵,而且,与毫无心理准备一头撞进青州的恩州兵不同,舟州兵准备攻城前就有了短暂的休整,这会儿与长途跋涉的恩州兵打起来,勉强算得上是以逸待劳。
舟州兵唯一的劣势是,他们正在溃败撤退,军心士气都在最低点。
战场上的这场惊变也很快惊动了正在收缩阵型的安莹,白芝凤与谢青鹤在城楼上看着底下士卒迅速变阵包抄,不动声色地绕背埋伏在正在厮杀的两波敌军之后,恰好赶在舟州兵惨胜的时候捡了个大便宜。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训练有素的精兵与穿上军装的农民,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战场上出现了三方兵马,气质截然不同。
安莹率领的是百战之兵,舟州兵行止有度,恩州兵比农民兵好不了多少。再是不懂军事的人站在城楼上看着战场上的兵阵调度,也能从残忍的对阵厮杀中看明白这三方势力的战力高低。
原本舟州兵众,青州兵寡,安莹应对起来比较吃力,谁也想不到恩州兵会突然出现,卯着舟州兵打了一通王八拳,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躲在背后的安莹不怎么费力就把来犯的舟州兵包圆了。
眼见大局已定,城楼上观战的众人才意识到天将日暮,全都饿的头晕眼花。
陈利跟着谢青鹤一齐扒在城墙上观战都看傻了,连忙要去张罗吃食,谢青鹤说:“随便找点吃的。楼下营卫有放饭端些热食来就好。”
白芝凤看了陈利一眼,陈利赔笑道:“是,就附近弄些热食来吃。”
谢青鹤马上意识到这其中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他知道这年月粮食紧张,如今又在寒冬,军粮简陋是必然的,真就简陋到不能吃了?陈粮?霉变?腐坏?
今日大胜,谢青鹤也不想节外生枝,这件事暂时搁在心里,并未声张。
城楼上寒风凛冽,到半下午太阳西斜,狂风大作,越发寒冷。白芝凤冻得脸都青了,几个火盆围着他也无法保暖,陈利带着人抬了热汤热食上来,果然就是附近食肆烹煮的汤水,菘菜切段芦菔切片,添了御寒的生姜煮在一起,另有一瓮野鸭汤,煮了两截冬笋。
热汤端在手里没多会儿就变得冰凉,陈利拖来一只火盆,将谢青鹤的饭碗煨着。
那边白芝凤喝了不少热汤意图保暖,吃饭时倒是浑身暖和了一阵,吃完饭没多久又开始跺脚。
“如今新年新胜,就算不能大操大办,待安将军凯旋也该办个小宴庆功。时候也不早了,不如请白先生先回别宫预备宴席,待我接了安将军就回去吃酒?”谢青鹤见他实在冻得受不了,出言解围。
安莹在外边浴血拼杀,白芝凤哪好意思说天太冷了我回去窝着?小郎君不也冻着么?
谢青鹤给他找了个差事理由,白芝凤连忙起身:“对,好,我去准备。”他也不跟谢青鹤客气,抱着双臂搓了搓,又跺跺脚,小声嘀咕,“这风吹得呜呜的,委实抵不住。”
白芝凤匆匆忙忙地上车走了,陈利也挺担心谢青鹤:“小郎君,要么在附近避一避风。”
谢青鹤也觉得冷,城楼上不关风,火盆的暖气聚集不起来,烧多少火盆的效果都是聊胜于无。
但是,这时候他不能往城楼下撤。他不过是在城楼上抄手观战,城楼下的士兵个个都在拼杀,再有优势的战事也会有死伤,死伤者还没抬回来,凯旋的将士也还在战场远处……白芝凤能去“准备庆功宴”,他作为陈家少君不能这么干。
“肉切来了吗?”谢青鹤又问。
“去取了。马上就来。”陈利也不问为什么要生肉不要熟肉,他从不对主上倾泄自己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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