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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静坐了不到一刻,一群侍卫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将这帮书生悉数关紧大牢听候发落。
这下太子和几个皇子都坐不住了,纷纷进宫求见元和帝,劝说他放了那些书生,以免招致天下书生的口诛笔伐。
这一次,元和帝意外固执,就是不肯放了那些书生,甚至在二皇子再三劝说之时,直接让侍卫把二皇子押回二皇子府,让他闭门思过三个月。
元和帝的举动,让原本观望的大臣们慌了手脚,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袒护嘉明郡主,不惜背上昏君的名头。
是了,自从那帮脑子不大清醒的书生被关,民间就流传出元和帝是昏君的言论。如今二皇子被责令闭门思过,这样的言论更多了。
秦笑笑一直在等,等待整件事尘埃落定,却也猜不到元和帝的意图,只好问放衙回来的景珩。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过两天你就知道了。”景珩卖了个关子,显然他是知情的。
秦笑笑闻言,识趣的没有追问,换了个问题:“圣上能保住嘉明郡主的性命吗?”
景珩看了眼门外,低声道:“不好说,这要看张次辅所犯的罪行能否够上满门抄斩。”
秦笑笑瞪大眼睛,突然猜到元和帝要干什么了,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就是你想的那样。”景珩摸了摸她的头,肯定了她的猜测:“治国之道,便是制衡之道。张次辅一死,这个平衡就被打破了。有人趁机浑水摸鱼,皇舅舅不可能让这些人胡来。”
秦笑笑呆呆的,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张次辅有没有犯事她不知道,既然圣上打定主意要往他的坟头扣盆子,彻底拔除他在朝中的势力,那么这罪名不可能轻,还不知道会牵连到多少人。
如此一来,提前给张家“行刑”的嘉明郡主的性命,极有可能保得住。就是那些无辜的人太可怜,不过于嘉明郡主而言,这些人并不无辜,都是欺辱过她的人。
秦笑笑晃了晃头,不再纠结谁无辜,问出另一个她关心的问题:“户婚律一事进展如何了,你有向圣上提过么?”
景珩一听,脸色不好看:“秦大人不让我插手,我也不知进展如何。”
秦笑笑反而放心了,安慰道:“秦大人不让你插手,说明他有把握达成这件事。不让你插手,应该是怕你沾上麻烦。”
景珩捏了捏她的脸,哼道:“你对秦大人倒是有信心。”
秦笑笑听出他的口风不对,故意逗他:“那是自然,这阵子明月几个没少在我面前讲述秦大人的事迹,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似乎没有做不成的。”
景珩明知道她故意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酸:“他这样的笑面狐狸,没有十足的把握,自然不会轻易出手。”
秦笑笑吃过几次亏不敢太过火,主动哄道:“我对你也很有信心啊,赚钱的本领比秦大人厉害多了,真要说你们俩谁厉害,我可比不出高低来。”
景珩的嘴角弯了弯,深邃的眼眸看着她不说话。
秦笑笑心里无语,面上露出一副害羞的神情,探身在他的嘴角亲了亲,才算把人安抚住了。
两口子猜的没错,在事态愈演愈烈之际,秦淮在一次早朝中,当着元和帝和文武百官的面,细数张次辅的十大罪状!
除了纵容堂亲欺男霸女,抢占他人田产外,还有卖官鬻爵、贪污纳贿、妒贤嫉能等九大罪,其中就包括欺辱蔑视皇室郡主这项重罪。
这十大罪状证据确凿,打了张次辅派系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很清楚,秦淮要搜集到这么多的罪证,不可能在这短短大半个月里完成,说明他早就掌握了这些证据,指不定手头还捏着他们的把柄。
这些官员寒窗苦读多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不可能为了一个已死之人说话,更怕牵连到自己头上,因此之前在朝堂上叫的有多厉害,现在就有多安静。
元和帝震怒过后,命秦淮根据刑律,当众宣读张次辅该受的刑罚。
这十大罪状单一来看,不足以判处张次辅极刑,但是十条累加,判张家满门抄斩都不为过。
只是张家已被嘉明郡主几近灭门,看在张次辅为官多年,对朝廷亦有功劳的份上,元和帝饶了张次辅仅存的庶出孙女的性命。
以赵首辅为首的大臣们跪地高呼“圣上英明”,对如何惩治嘉明郡主一事只字不提。待元和帝退朝离开太和殿,他们看向秦淮的眼神彻底变了。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第二天宫里就传出了嘉明郡主吞金而亡的消息。
表面上看,她拖着烧残的肢体,等的就是张家至死都洗不脱罪责,遗臭万年,却鲜有人知道,在吞金之前,她请求面见元和帝。
除了佟总管,没有人知道嘉明郡主对元和帝说了什么。只是三日后在她下葬之时,元和帝不顾文武百官的反对,强势下令让刑部和礼部修改户婚律,赋予女子休夫的权利。
朝中不乏老顽固,拼着碰柱死在太和殿前,也要让元和帝收回成命。
元和帝看着他们哭天抢地,冷冷的问道:“你们认为自己子孙后代里,不会出一个嘉明郡主,还是认为不会像张家一般,被一个逼到绝境的妇人灭门?”
几个顽固大臣面面相觑:这让他们如何保证?
元和帝冷笑,用力的将建朝后发生的类似的灭门惨案的卷宗甩到了他们的脸上,然后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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