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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景的手机铃声及时制止了越来越过火的两人,林痕推开贺景埋在胸前的脑袋,气息不稳地说:“你手机响了……”
贺景鼻尖划过皮肤,嗓音暗哑:“不管他。”
林痕知道贺景忙,怕有正事耽误了,只能伸长手臂抓过手机,来电显示是“老周”。
“老周的……别咬!嘶……老周的电话。”
贺景皱眉,接过手机,另一只手依依不舍地拦在林痕腰间:“喂?”
老周声音急促:“少爷,夫人出事了!老爷让您立刻去医院!”
贺景一顿,对上林痕的视线,努力沉着声音问:“怎么了?”
“夫人又割腕了,已经脱离危险醒过来了,但是情绪不太稳定,需要您的安抚。”
贺景手攥紧:“我马上回去!”
林痕听得一清二楚,贺景的脸色几乎是一瞬间沉了下去,用力抱了抱林痕:“我回去一趟,你和阿姨——”
林痕回抱住他,事发突然,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脱口而出:“我和你一起去。”
贺景的母亲仿佛是个禁忌,除了之前贺景说“要带他见母亲”,和对老妈说过一次之外,就再也没提起过。
林痕不好奇,贺景不想说的他也不会问,但现在的情况,他不想贺景一个人面对。
贺景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怔愣几秒,才握住他的手:“好。”
林痕没敢和林月秋说实话,借口朋友有事出门了,贺景的车就停在楼下,一路开到医院,脸色紧绷,一句话都没说。
林痕看见医院名字的时候就愣住了。
“XX精神疾病治疗中心”。
没有时间询问,贺景拉着他一路跑到一间幽静的别墅小楼前,门口的佣人一看贺景立刻带着往里走。
林痕扫过周围的环境,这里不像是普通的精神病院,住的病人大概也都非富即贵,不像个医院,更像奢侈的疗养院。
上到三楼,佣人把他们领到一个房间前,低声道:“老爷说他不在国内,希望您可以处理好。”
贺景的声音瞬间冷了下去:“你说什么?”
按贺年原话传达的年轻佣人吓得磕巴:“老,老爷说——”
旁边年长的佣人立刻打断他,看着贺景,温声道:“老爷叮嘱您一定照顾好夫人的情绪,有情况及时传达,他也很担心。”
贺景这才收回目光,摸上扶手:“知道了,让周医生在会客室等我。”
“是。”
佣人很快离开,贺景深吸口气,才犹豫地看向林痕:“我妈……她现在可能不认识我,说什么你都别放在心上。”
林痕已经对情况有了大概猜测,虽然震惊,但还是握住了他的手,安慰:“进去吧。”
贺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推开了门。
入目是一间大的过了头的卧室,一看就是精心装修过的,像是误入了古希腊的神话殿堂,每一处都透露着房间主人的精致典雅,就连空气里都弥散着淡淡的香,醉人心神。
林痕的目光移到靠窗的床上,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漂亮到极致的眼睛——悲悯,哀伤,失落……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些词汇,但这双眼睛仿佛在和他说话,平静地传递着这些灰色情绪。
回过神来林痕才发现,贺景长得很像他妈妈,五官轮廓深,鼻梁高挺,就连眉骨的走向都完美的挑不出一丝缺憾,像雕塑家最中意的杰作,生来就要被仰望憧憬。
睫毛不翘,半遮着眼珠的时候朦胧迷人,漂亮到让人忍不住探究眼眸深处的情绪。
贺景打破沉默,站在原地低声喊:“妈。”
和贺景一样的琥珀色眼珠微微动了动,林痕清晰地感觉到了贺景的紧张,时间仿佛被冻住,三个人谁都没有开口。
过了不知道多久,洛烟才忽然怔过来一样,眨了眨眼睛,好奇道:“小景,这是谁?”
贺景松了口气,牵着林痕走到床前,眼睛锁定她缠着纱布的左手,整个人一颤,又很快恢复表面的平静,轻声道:“妈,这是林痕,我之前和你说过。”
洛烟偏头看向林痕,明明是探究的眼神,从那双眼睛里却看不到任何冒犯,美得让人心颤。
过了许久,洛烟轻轻笑了一声,冲林痕伸出没受伤的右手,嗓音温柔动听:“你好。”
“您好。”林痕和贺景对视一眼,握住了那只手,眼底一闪,立刻明白了为什么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手指没有力气,只能勉强地做些动作,应该是吃了镇定类药物。
“抱歉,让你看见这幅样子,”洛烟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岁月仿佛忘了这个美丽的人,到如今依旧美的让人心惊,“我记得,小景总是和我提起你,太久了……”她轻轻托着下巴,回忆了片刻,眼睛一弯:“不记得了,好像说了好多年……终于舍得带来让我看看了。”
贺景避开视线,罕见地有些害臊:“妈,说这个干什么。”
洛烟轻笑:“终于追到了吗。”
贺景拿过椅子按着林痕坐下,自己则坐在了洛烟身边,视线低垂,下意识握住了自己的左手,皱眉道:“妈,别伤害自己了。”
洛烟微微顿住,半晌,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贺景轻轻抓着她左手,整个人都压抑着:“手割破了,你还怎么画画。”
林痕心头一颤,传闻是真的,洛烟是左撇子,画画只用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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