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还好还好，我赶上了。”陈司姳拍了拍胸口，语气中都带着窃喜。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备采去了吗？”沈清粤又问她。
    “嗯对，”陈司姳点点头，“问了我好多问题。”
    方贝贝探过头，“问的什么，讲讲。”
    “这不太好吧……”陈司姳一脸犹豫。
    “又不是考试试题，讲讲怎么了！”方贝贝显然不想放过她。
    碍于形象，陈司姳又不能直接说点过分的话，但是让她大大方方说出自己被问了什么问题，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啊，下一组上场了。”沈清粤突然出声。
    逼问暂时停止，她们全都坐正，准备观看知禧娱乐练习生的表演。
    淦，知禧真是捧柳白檀啊。
    拢共就三个人，任谁都会安排队长在中间位置吧。知禧不，知禧把柳白檀放在中间，陈时晏在左，顾春春在右，还让柳白檀穿得白衣服，陈时晏顾春春都是黑衣服。
    流批！
    陈司姳默默鼓掌。不愧是皇族，这一套衣服她记得很清楚，是某次mv里出现过的打歌服，当时陈时晏和柳白檀穿得是白色，顾春春穿得是黑色，如今也不知道舞蹈怎么编排了，竟然让柳白檀这么c。
    陈司姳越想越委屈。搞了个back就算了，作为对dreamgalaxy不离不弃数年如一日勤劳辛苦费心费力的队长，就连参加节目都要为皇族让位。
    泪眼朦胧的陈司姳看向陈时晏：
    姐姐！加油！撑住！撑上一轮就行！秀粉们很快就会把柳白檀的姐夫扒出来了！你就能补位了！
    第39章 陪读上位需要什么
    选秀节目做了这么多年，秀粉们唯独对陪读上位的剧本情有独钟，每年都要因为太子和陪读的二三事，洋洋洒洒数十个帖子，平地起高楼，感叹一句废物太子可怜陪读瞎眼公司。
    绝大多数时候，太子都能被一路保驾护航，没粉就买，有钱全充，各个榜单统统买上，阶梯式发大水和蹦床式发大水，往往都出现在三更半夜，被秀粉戏称海外石油王，夜半砌梯强。
    当然也不是没有陪读干掉太子最后上位的，只是条件有点苛刻，比如太子实在是太废物捧不起来，好好的剧本甩脸上都撑不起来，又或者太子被挖出点什么黑料，又或者太子在节目里出了大错被狙。针对虚假人气的太子，以上方法确实有用。
    毫无魅力的太子就是这样，虐粉都虐不起来。
    但往往，这太子捧着捧着，人气就起来了。正片镜头绝对充足，物料时长是陪读的数倍，虚假买粉制造热度。人气这个东西，只要正主够努力，一片雪花都能滚成雪球。没有人乐意对一个一看就不受捧不会出道的练习生真情实感，出道与否的追星体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是人人都愿意堵上金钱心血和感情，去逆天，去改那个希望渺茫的命的。
    不过这年头的公司们也都不是傻的，很多公司更乐意给镜头充钱，太子陪读有别，但是差距不大，属于陪读粉丝努努力，也不是不能干掉太子，或者携手双双出道的。只要真金白银砸进去了，没有资本和公司不心动的。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像是沈清粤和方贝贝这种陪读和太子，就属于公司只给方贝贝充钱，方贝贝也确实争气的例子，陈时晏和柳白檀这种，则属于太子自己有问题撑不起来，公司立刻换陪读捧的。
    所以现在的选秀，一届更比一届猛，赛前就开始全网搜索练习生姓名，节目还没播就先整理黑料，名单一列黑料一填，疑似两字放在括号里。真的假的重要吗？不重要，特别是关于恋爱方面的爆料，反正练习生本人被关在节目里，就算想澄清，也不可能拿着手机来澄清，公司又不能联系练习生，那就更不方便澄清私人感情的问题了。
    而柳白檀就不一样了，这姐虎得很，刚被人扒出来有姐夫，立刻上微博把相关照片全删了，还设置成了半年内可见。原本就是颇有微词的强捧之耻，这一通操作更是连路人缘都败光了。
    这时陈时晏的粉丝看到了希望，一鼓作气整理出这几年成团期间柳白檀做过的糟心事，当然其中夸大了不少，不过虐粉效果还是很好的。节目组顺水推舟放弃柳白檀，立排挤孤立人设给陈时晏虐粉。于是初期的真金白银榜单，陈时晏顺利成为了第一，小壁原本的第一，也就是初c张其言。这下第一次排名票数和第一次全方位统计的真金白银榜里，陈时晏全都是稳稳的第一，c位基本就板上钉钉了。
    只是……
    陈司姳抓抓头发。柳白檀这次跳得唱得确实也都不错，虽说她追陈时晏这些年，微博里没少明里暗里diss过柳白檀废物，可这次明显能看出来，她也是下了功夫练过的，水平比以前可好多了。
    怎么办？要不待会备采的时候，稍微婊一婊这个平时不努力、参加比赛了才开始下功夫的对手？
    陈时晏她们表演的初舞台是dreamgalaxy发过的所有歌里，陈司姳认为最好听，也是最喜欢的一首，叫《月光儿坦荡荡》。比较高光的主唱part原本是曹卡卡的，组合重组之后，以前很多歌的编排也变了，于是主唱part顺理成章地给了当时的队里人气最高的柳白檀，顾春春负责rap，陈时晏有舞蹈solo部分，妆发都比较到位，气势也很足，还是挺能哄人的。
    表演刚结束周淼就狠夸了一通，毕竟他们是同公司的，周淼进公司晚，说自己以前年会上见了dreamgalaxy的几位，是要叫前辈的。
    柳白檀笑着摆摆手，说在这里周淼才是前辈，是老师，我们是学生。
    同公司就是了不起喔！一边说说笑笑，一边表示会严格要求，扭过头跟别的导师说着我觉得她们真的很不错。
    哼，每当这个时候就想问老板娘，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资源会轮到周淼，你就不能努努力争点气，让我的师兄们过来当导师嘛！周淼在firenine里算领舞，rap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功底，可是firenine的主舞可是她们公司的南孟啊，南孟4位出道，压了5位周淼一头不说，还是唱跳拉全方位发展的类型，能力比周淼强不说，赛后人气和粉丝氪金能力甚至稳在了第3，5位出道的周淼跟6789一直缠缠绵绵，每次氪金都跟前四位有大壁的。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南孟来呢！要是南孟来了，她的镜头肯定会多一点的。
    陈司姳象征性地擦了擦没有眼泪的眼角。沈清粤大概是没想明白怎么看了个表演就能抹眼泪，凑过来问她怎么了。
    陈司姳揉揉鼻子，很不好意思地解释：“因为表演的这首歌我特别喜欢，想起了一些事，有点感动到。”
    “想不到你居然是真情实感的追她们的啊。”沈清粤感叹。
    “当然了！”陈司姳一脸认真，“我可是追了她们好几年，陪着她们一路走过来的，我是初代老粉的！”
    “了不起了不起。”
    因为周淼的大力夸赞，以及陈司姳主观认为的剧本原因，柳白檀被要求加试了，加试的是vocal。
    婕喜老师看起来还是蛮喜欢柳白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林提前给导师们定了几个重点关照的人选。
    柳白檀一副游刃有余势在必得的样子，然后高音就唱劈了……
    是的，劈了，劈的很明显的那种。
    啊哦——
    周围挺多人都在小声议论，陈司姳吐吐舌头。她倒是不意外这个场景，追过演唱会见面会的她，早就知道柳白檀什么实力了，是熟悉的声音，那半开麦都挡不住唱劈了的声音。
    婕喜老师已经从经典的感兴趣前倾身体的状态，回到了背靠椅子的平常状态。
    柳白檀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台上，作为皇族，也下功夫练了，能被导师cue出来加试，自然也是信心满满地觉得自己没问题的，可是这一嗓子出来，就全毁了。
    陈司姳感慨，果然实力才是硬道理，选秀大舞台，没有实力别硬来啊。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柳白檀说了一句话。
    柳白檀说：“老师，我能重新唱一遍吗？”
    第40章 皇族就是了不起！
    吼吼！皇族就是了不起吼！
    重新唱一遍？
    陈司姳听到柳白檀那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简直想要把白眼翻出天际。
    很好，不愧是皇族。皇族做久了，到哪儿都以为自己有特权是吧。纵观选秀这么多年，她还没见过唱错了能再唱一遍的，更别提是主动要求再唱一遍的。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多了起来，沈清粤也和方贝贝咬起了耳朵。角落里的陈时晏和顾春春看不清楚表情，也许是习惯了皇族的口出狂言。
    导师们的反应也很有趣，婕喜老师本就靠在椅子背上，听到柳白檀这句话，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表情，moka老师也把双臂撤离桌面，倚着椅子，侧头看了看婕喜老师。老好人郝pd也有语塞的时候，两位男导师仿佛沉默的雕像，动也不带动一下的。
    周淼！你说句话啊！这可是你们公司的人啊！
    陈司姳内心疯狂想撺掇其他导师cue周淼讲话，无奈人在座位上，只能用炙热的目光盯着郝pd，试图通过电波让郝pd感知到她的诉求。
    郝pd他动了，他动了他动了，他是不是感应到了！他拿起麦克风，他清了清嗓子，他说，
    “要不就再来一遍。”
    哈？
    郝pd，不知道传统流程和规则的话，可以暂停询问导演和工作人员的。再不济你问问你旁边那两个爱豆也成，都是选秀出来的，他们肯定懂。请遵守101系选秀传统章程，不要自创规则，谢谢。
    就算是皇族，也不可以如此光明正大地当着一百来个人的面，自动登基。
    还好节目导演直接走出来叫停了录制，对着她们这些还坐在座位上的练习生说休息十分钟。录了这么久，不少人确实累了，有人三三两两结伴去上厕所。沈清粤问她要不要一起去，陈司姳礼貌地拒绝了。
    这个时候，就算想上也得憋着啊。导演很明显在跟导师们说话，耳朵尖一点的话还能听到一两个字，柳白檀就被晾在台上，陈时晏喊了她一声，似乎是叫她一起去后台等一等。
    陈司姳身体前倾，趴在前面一排的椅背上，看上去是累得很，实际上是竖着耳朵想要吃到第一手瓜。
    不过她坐的实在是有些太靠上了，只能模糊听到几个“不行”、“直接过”、“后期会剪”字眼。导演还叫了个工作人员过去，交代了几句话，然后工作人员就往后台去了。看来节目组还是想要保柳白檀的，不过就不知道后期是会把音修了呢，还是直接剪掉这一段。
    等到练习生全部坐回到座位上之后，节目继续录制下去，开场就直接让知禧娱乐的三个人都站在台上，然后由moka老师主动提出想看陈时晏加试，仿佛刚刚唱劈了的高音没存在过。于是陈时晏就表演了一段舞蹈，是当下某个大热女团的一首歌，老实讲完成度确实不错，也有比较亮眼的部分，周围蛮多练习生都很给面子的给出了反应。导师们也丝毫不吝啬口水，大肆夸了一通，感觉是要先给陈时晏安排一个实力舞担的人设，方便后面有需要的时候补位。
    随后导师们就开始商讨评级了，最终陈时晏a，柳白檀b，顾春春d。
    陈司姳海豹式鼓掌，激动地仿佛要从椅子上跳起来，笑得牙龈都快要露出来，完全一副小粉丝上了头的模样。
    就这反应，必然会有特写镜头给她的。
    接下来出场表演的就是万盛传媒的宋抒栩了，尽管很多人都看过了，但是她从后台出来的时候，还是让人忍不住“哇——”。
    美女，是真的美女，看不出来有整容痕迹的那种天然美女。
    虽然美女的业务能力委实堪忧，堪忧到，唱出来的歌毫无感情，还没她陈司姳背诵全文的时候语调起伏的生动，坐在陈司姳前面的冯筱妙冲着严校婉一耸肩，前面还有个妹妹抓了抓后脑勺，从那慌乱无措的手都能看出来，她是真的疑惑了。
    陈司姳也疑惑。
    这么多年了，怎么一些摆明了要走演员路的，非要来选秀呢？来就算了，整个业务能力过得去的也成啊，一个个的专门挑着门面担当这个废物专属的坑位往里站，被人明里暗里骂废物不难过吗？
    他们难不难过不知道，反正坐在台下看表演的她是很难过了。难过的陈司姳拉拉沈清粤的袖子，问她还有没有糖，自己饿了。沈清粤又掏出两块牛奶薄荷糖给她，她小心翼翼地剥掉糖纸，把糖塞进嘴里。
    淦！更难过了。
    宋抒栩对自己还有点自知之明，只表演了唱歌，并没有展示她糟糕到让人感叹“建国之后木偶也能成精了？”的舞蹈。
    郝pd大概是很喜欢宋抒栩，问了她两次有没有别的才艺。婕喜老师歪过头和moka老师交流，周淼老师和赵桓肆老师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练习生们则是很给面子的私下认定，“这就是咱们节目今年的门面了”——
    哼，一群骗子，当年你们投出来的颜值第一名可不是宋抒栩，宋抒栩是第二。第一是缪兹那个漂亮妹妹赵可可。这两个人出道之后，两家粉丝还为团内门面担当撕了好久，最后官方认证给定位的时候，门面担当给了宋抒栩，把赵可可的粉丝气得够呛。
    当时的官博给的说法是队内九人自己选出来的门面担当，然后赵可可的粉丝等到团综播出后，一帧一帧的分析到底是谁没投赵可可做门面，然后在微博广场test队友大名，阴阳怪气地表示：
    ‘100多个人都认证过的颜值第一，成团了反倒不是了，也不知道是哪些人眼光有问题。该不会是有些人自己长得不漂亮，也见不得大美女做门面吧。’
    呕呕呕，脸大死了脸大死了，一个门面担当谁稀罕，谁不知道101系选秀的传统，门面担当基本都是美丽废物的专属，真不知道赵卡卡的粉丝怎么想的。再说了，上林摆明了是要这个团走甜美一点的风格，宋抒栩明显更合适好吧。
    陈司姳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粉丝之间互撕的时候，除了test大名外，缩写也是要test的，也是要上广场的，可是她这个缩写……
    s……m……
    应该不会有人想要test这个吧……
    第41章 不愧是你！
    宋抒栩的评级还是很快的，没有任何悬念的f班。大美女心态也很好，一脸开心地“谢谢老师”，下场的时候还有点蹦蹦跳跳的。
    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