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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影子从门口慢慢靠近,手上还拿着根长长的藤条。明溪一个激灵,当即转头。
陈恕黑着脸从外面走进来,用藤条尖端指着明溪:“你干的好事!”
识时务者为俊杰,明溪不会像陈宛平那样,和气头上的陈恕硬碰硬。
她马上服软:“我知道错了,爹罚我吧。”
说着她颤颤巍巍伸出双手,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爹打我吧,是我不好,”她顿了顿,“我不该非礼太子殿下。”
见女儿这个样子,陈恕悬在空中的手一滞。真叫他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陈恕放下藤条,用手掌轻轻打了下她伸出的双手:“你说你,你让爹说你什么好。”
“是是是,爹教训的是,”明溪连忙点头,“都是我不好。”
陈恕没好气地扫了她一眼:“老子教训你什么了?”
明溪一怔,然后就看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妇人急匆匆地走进祠堂,她身后还跟着两个身形魁梧的男子。
妇人一见女儿乖乖举着双手,手心一片红,当即给陈恕甩了个脸色:“不就是亲了太子殿下两口,他又没缺块肉,有你这样打闺女的吗?”
两个男子也开口求情:“爹,三妹是喝醉了酒,又不是故意的。”
陈恕指着地上的藤条,吭哧辩解:“夫人,我没打三娘,我就是吓唬她一下。”
明溪郑重点头:“爹真的没有打我。”
不过在原文中,陈宛平被打的可不轻,几乎半条命都要没了。
原因无他,陈宛平说哪怕做不成太子妃,给他做侧妃也愿意。
陈家百年荣耀,纵然是武将之家,也没有闺女给人做妾的道理。
哪怕是太子的妾,那也不行。
但也因为她被打的只剩半条命,圣上不好再追究陈宛平之前对太子所做之事。
陈宛平被打后不肯吃药,犟着一口气非要嫁给太子。
为了唯一的闺女,陈恕只好舍了老脸和陈家百年荣耀去求圣上。陈宛平最终成为太子良娣,在女主成为太子妃后嫁入东宫。
成为太子良娣后的陈宛平也不安生,闹得东宫鸡犬不宁。
皇后和淑妃出面管教,她被困在后宫学习妇德,直到圣上驾崩,太子登基才被放出。
男主说要给她自由,让她出宫。
陈宛平不肯,留在宫中看他们琴瑟和鸣,育有子嗣承欢膝下。
她为此大受打击,行迹疯魔,提着重剑伤及无辜。一代女将为爱成魔,终其一生被锁在行宫中,不见天日。
明溪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
陈宛平本该是翱翔天空的雄鹰,却自折羽翼,成为四方宫墙里被豢养的疯鸟。
忽然,“咕”的一声响彻祠堂。
面对众人的视线,明溪摸着肚子,腼腆道:“饿了。”
第86章 女将2
因为那一声尴尬的“咕”, 明溪得以被放出祠堂,陈夫人亲自下厨为她煮了一碗鸡丝面片汤。
陈家虽有百年荣耀,但生活实际上并不得奢侈, 在一众高门大族中是个例外。
好生休息一个晚上后,明溪也考虑好接下来该如何做,才能平息圣上的怒火。
不得不说,陈宛平是真的做出了格。
当街调戏太子,以下犯上为一错;不顾太子千金之躯挥剑砍去, 往大了说, 她就是意图行刺当朝太子,乃谋逆之罪。
更别提早些时候用黑熊坑惨了太子, 又害得他跳马逃生。
从前是太子不想计较,所以这些事可以大事化小, 小事化了。但昨夜过后,太子是真动了怒, 将这些事叠加起来追究。
如果陈家不能给出一个诚恳的态度, 那必然不能轻易揭过。要她被打个半死, 她实在不能接受。
第二日清晨,仆人叩响木门:“将军问三娘起了没?”
话音才落, 明溪就拉开木门。
她身穿黑色箭袖圆领袍,露出一截裤腿。袖口绑着皮护腕, 不长不短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自然垂到背心。
陈宛平的身体习惯早起。
鸡才叫了两声,才睡过去不久的明溪就自然睁开眼睛,然后再也睡不着。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走吧, 进宫去。”
今天入宫是为向圣上和太子请罪。
国朝逢一、五的日子才会上朝, 因而今日圣上并不繁忙, 得以有空在太极殿见陈恕和他那不成体统的女儿。
明溪乖乖地跟着陈恕踏进太极殿。
太极殿正中的龙椅上坐着一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大殿中央则站着一位丰神俊逸的男子。
明溪望向男子。
男子似乎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脸上立即染上薄怒,以及些许惧意。
看来他还真是被坑怕了。
其实太子也就十八九岁的年纪,还未弱冠。遇到这种事,哪怕他再心智成熟,于他而言,也是一种惊吓。
明溪收回视线,跟随陈恕单膝跪地。
“圣躬安,”陈恕抱拳道,“臣将逆女带来,特来向陛下和太子殿下请罪。”
明溪适时接话:“臣前夜醉酒冒犯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愤愤道:“你只是前夜才冒犯孤吗?”
明溪哑然,她换成双膝跪地的姿势,叩首道:“臣自知罪孽深重,愿领受一切责罚。”
这时,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才慢慢开口:“一切责罚?”尾音微微上挑,不怒自威,“行刺太子,可是谋逆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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