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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大汗淋漓的躲过温客行要为他传功的手,死死咬住牙,忍痛努力安抚住自己乱窜的内息,半晌,周子舒睁开眼睛,看见一脸关切的卿月,难怪……难怪卿月自从见到自己,便对九霄的事一字未提,自己还以为卿月是从九霄的死中走出去了,或者和自己一样不敢提及。
周子舒与温客行相处这些日子,不仅温客行猜出了周子舒的身份,周子舒对于温客行的身份也猜出了八九不离十,毕竟在江湖上武功如此高强让他忌惮的,总共就三个半个人,再加上卿月能销声匿迹七年,天窗从未得到过她的消息,如此与世隔绝的也就只有青崖山鬼谷了。
卿月皱着眉说道:“阿絮,怎么吃吃饭还犯病了呢?要不然先回房歇息吧,菜拿回房间,等休息好了再吃。”
温客行也说道:“是啊,阿絮,你这么重的内伤先别喝酒了。”
周子舒豪爽一笑,“这时候你俩倒是合拍,没事,喝!”周子舒拿起酒杯一干而尽。
卿月和温客行又乖乖的坐了回去,如果一个刚犯过严重内伤的人,还是坚持喝酒的话,你就该知道他把酒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这时候,你就该闭上嘴,最好一句话都别说,好好的陪他喝酒。
酒过三巡,周子舒偶尔会似乎不经意的问一些问题:“卿月,你头上的木簪是哪来的啊?”
卿月有些莫名的摸着自己头上的雕花木簪笑道:“我也忘了,好多年了,不过我还挺喜欢的,都快让我戴出包浆了。”
喝着喝着,周子舒突然问道:“卿月,你在翡翠楼的时候,可有过意中人?”
卿月被这个问题逗笑了:“我有没有意中人,你还不知道吗?干我们这行的可是失身事小,失心事大啊。”
周子舒知道鬼谷有喝孟婆汤忘却执迷之事的规矩,也猜到卿月可能会喝孟婆汤,但是没想到卿月最执迷之事却是九霄,当初在小院里她对自己说过的,九霄不是她心目中的第一位,但她还是忘了他。
周子舒看了一眼自打开始就格外安静的温客行,露出一个苦笑,若不是当年因为自己,害得他俩分开,也不会落得如今一个战死异乡,一个失忆流落江湖的下场。
卿月看着周子舒的笑容感觉莫名的心酸,便问道:“阿絮,你怎么了?”
周子舒抬手饮了一杯酒说道:“没什么,只是不知道自己这前半辈子图什么呢?”
卿月感觉周子舒内心有些迷茫,知道攻略的时机来了,便伸手按在周子舒的胳膊上说道:“不管怎样,人生选条路,不退让,不更改,一直走到尽头,是件幸事。若没有你们,今天我们便不能坐在这酒楼里,喝美酒,品佳肴了。”
卿月深深的看着周子舒一双含情眼,郑重其事的说道:“谢君孤身挡风雪,还我天涯一絮春。”很久以来,卿月就知道一句话:只有不努力的锄头,没有挖不到的墙角。
周子舒本就是个通透之人,他若真是个爱钻牛角尖,死心眼的人也不会有如今的修为谋略与气度,听完卿月的话,也爽朗一笑,周子舒笑容很有感染力,卿月也跟着傻笑,仿佛看见周子舒身上有一个笑得爽朗的少年的影子一样,这也许就是年轻时的周子舒吧,那般的意气风发。
卿月用公筷夹了点菜给一直话很少的温客行,他这个样子自己都快不好意思绿他了。卿月和周子舒总在聊多年以前的事,温客行也插不上嘴,卿月比他早认识周子舒近十年,温客行莫名其妙的有一种失落的古怪情绪,温客行知道卿月忘了些什么事,所以在周子舒问卿月问题的时候,就会莫名心虚,害怕卿月说漏嘴,害怕周子舒知道自己的身份,害怕自己配不上他。
三人各怀心思的喝了一坛又一坛酒,一个个都有些神志不清了,卿月喝得兴致起来了,便向卖唱的姑娘借了琵琶,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纤纤玉指抹过弦,婉转缠绵的曲调响起,卿月轻启朱唇,随着乐声浅吟低唱,半醉的卿月腮边嫣红,双眼朦胧,较少女时多了些迷人的风情。
“年少初遇常在我心,多年不减你深情。江山如画怎能比拟,你送我的风景。”
火力全开的红粉状元让酒楼里所有的人都看直了眼。
“柳下闻瑶琴起舞和一曲,仿佛映当年翩若惊鸿影。谁三言两语撩拨了情意,谁一颦一笑摇曳了星云。”
卿月带着慵懒的笑容看向周子舒,眸含春水,清波流盼,拆cp,她是认真的。
“有了你,恩怨都似飞鸿踏雪泥。”
“我今生何求惟你。”
今晚洞庭湖的水有些绿啊,原来是温客行在上游洗头。
卿月三人喝至快子时,一桌子菜倒还真的全吃光了,周子舒让小二开了三间房,钉子快发作了,自己得赶紧把这两个烂醉如泥的酒鬼送回房去。
周子舒拉起迷迷糊糊的卿月,卿月看见周子舒就哇得一声哭出来,吓醒了一旁的温客行,卿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帮周子舒整理好衣服,哭唧唧的说道:“老婆,你要照顾好自己,你如今的身体千万不能再着凉了……”
周子舒心里一动,难道她知道自己钉钉子的事了吗?一旁的温客行也醉醺醺的问道:“阿絮,她说的是你受的伤吗?很严重吗?”
周子舒有些紧张,他不太想让温客行知道钉子的事,卿月声情并茂的接着哭道:“老婆,你如今产后千万不能受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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