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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行人眼里,承担着“放”的剧情的角色极为容易令人留下深刻印象,而负责剧情的“收”的角色,就容易被批木、呆、演技差;但事实上,懂行的人最为注重的,绝对是负责“收”的那个角色。
就像《旺角卡门》里,学友饰演的乌蝇哥金句频出面部表情极为精彩而抢尽了风头,这就是咆哮式爆发式的野兽派演技夺人眼球的淋漓尽致之处;然而在主流的剧情里,经常被外行人批有失水准的华仔所饰演的大佬阿华,才是承担着这一部戏最主要的剧情线的存在,负责统筹镇压整部戏的灵魂。
可以说,负责“放”的角色,决定着一部戏的下限;而负责“收”的角色,却是决定着一部戏的上限。
“两个女主角,两种结局——秀姑所代表的妥协,带着孩子离开了愚昧无知的家乡,获得了新生;而惠花所代表的抗争,最终因为爱而放弃抵抗,独自奔赴大海。”方艳梅感叹着,“苟活偷生,其实远比慷慨赴死来得困难。”
“所以你就选择了更为困难的一个,把好演又容易出彩的角色给别人吗?”吕竹不禁发问道。
方艳梅的演技是公认的好,在圈里又是出了名的有义气和会照顾后辈,就连跑到了这种偏僻的小县城都有忠实粉丝和歌迷过来探班;而她也是没有一般巨星的架子,非常大方地抽.出了中途短暂的休息时间来和粉丝合影,给其签名。
“没有,我最爱的角色也如大多数人一样,都是更为喜欢惠花的——主要还是因为我没有办法拥有惠花那个勇于抗争的灵魂。”方艳梅极为轻微地笑了一下,目光柔和地看着吕竹,“但是你却可以。”
没等吕竹有所回应,方艳梅又举起了电影主题曲的谱子,轻声哼唱着练习:“同是过路,同做过梦,本应是一对;人在少年,梦中不觉,醒后要归去……”
声音带着点沧桑的低哑磁性,据说是因为小时候唱歌太多,喉咙起茧所致,但以唱歌为生的方艳梅却没有伤心,只说“那可以唱徐小凤嘛”就一笑而过。
之后,她就果然凭着翻唱徐小凤的歌曲《风的季节》一举成名,将劣势化为了优势。
那独特的声线,总能唱到人心里去。
看那柔和的眼神似乎这些折射了几分冬日阳光的温暖和闪耀,吕竹仿佛忽然就明白了她为何会主动改选了秀姑这一个角色的原因。
因为眼前这个人就如同秀姑一样,即使遭受了再多的挫折和不幸,也会保存着一路走来所有细微零碎的温暖,去燃亮自己,去照耀他人。
正如旁边那叠签好名的签名合影里,她的签名也是不如一般的敷衍签名,而是认认真真地写下了“阿梅Love歌迷”的字样。
“能当阿梅的歌迷,真是太幸福了!”把签名合影交给歌迷的时候,看到上方小字的歌迷都是欣喜不已感叹了一声,然后方才珍而重之地将其收藏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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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金枝玉叶:似是故人来
同是过路,同做过梦,本应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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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卖蔗妹还挺漂亮的。”头上传来一声流里流气的叫唤,“喂,我们买蔗啊!”
一身农家女打扮的吕竹稍稍挑起头上斗笠的边缘,立刻就从几个扮演浪荡子弟的临时演员中间发现了顾家明那张俊脸。
此时,他正十分形象地演绎着一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少爷,在看上了路边卖蔗姑娘的容貌后,就大方地掏出钱夹甩下一把纸币来:“来五根!”
“不是吧,雄哥,这卖蔗妹卖的蔗要一块钱一根,贵得离谱,根本就是坐地起价,我们不还价吗?”旁边饰演浪荡子弟的临时演员道。
顾家明闻言就略微翻了个白眼,神态动作都隐约透露着看不起这群小弟但又享受这群小弟的惊叹的得意心理:“这都还不够我买一包烟的钱,来,一人一根拿着吃。”
看到这里,吕竹也不得不感叹这真的不愧是当年的渣男专业户——顾家明所饰演的雄哥虽然是客串演出,但是那种自以为是的骄傲和贪图吹捧的心态,已经被他那么一个神态给展现得活灵活现。
偏偏他又生得极好,哪怕是蹲下来调戏小姑娘时的一副嬉皮笑脸样也丝毫不损他的俊俏,反倒是让人有种这家伙看起来贱萌贱萌的,完全受不了他这么调戏我觉得我可以的观看心理。
果不其然,拍完这一场之后的休息时间,顾家明就跑了过来。
像刚刚拍戏时挑起她斗笠边缘来调戏她一眼,顾家明再次趁机把还没有解下斗笠的吕竹的斗笠边缘挑起后,吕竹这次对上的,就不是轻浮的目光,而是含情带笑的眉眼。
紧接着,又是一件温暖的外套。
这部戏的拍摄时间比《秋天的童话》要长不少,不仅是因为大多数外景的戏都需要合适的天气来配合,为方艳梅这个全场最大牌的巨星修改剧本的人设和剧情,也是拖时间的主要点。
拍着拍着,不知不觉间便从初冬到了深冬。
在海风凛冽得仿佛能在皮肤上刮几道的时候,她们这些拍夏天戏的主角,真是全靠意志力死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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