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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苍廉已经无话可说。
“这世上难道真有这样的事?”
叶铮铮笑道:“一个虚构的话本子而已,自然满是破绽,漏洞百出。书生不敢轻薄知府千金,知府千金也不会随意失身,知府更不会下嫁女儿给一个病弱书生,这都是假的。”
“不过,无缘由偏心的母亲倒是真不少。”
解苍廉骤然起身,把书抢过来,扔到了窗户外面。
李珠儿:“哎哟!少夫人,您怎么又乱扔东西?”
叶铮铮笑盈盈望着解苍廉。
不知为何,解苍廉居然生出几分赧意,正要呵斥李珠儿,却被叶铮铮打断。
“我也不是故意砸你的,谁叫你们世子总是惹我生气。珠儿小哥,你就多担待呗。”
李珠儿发着牢骚,把书送回来:“担不起少夫人一声小哥,您别再乱扔东西就行。”
叶铮铮站在书架旁整理书册,半晌没有声音。
解苍廉坐在一边,也不知在想什么。
或许是思索这本书怎能如此荒唐,或许是思索这个偏心的母亲,也或许是思索他自己那个偏心的母亲。
他乍然回神,抬起头来。
叶铮铮正安静的望着他,居高临下,眼神中还带着几分促狭。
解苍廉恼羞成怒:“魏良玉,下来。”
叶铮铮背着手,趁他不注意,突然屈起手指,敲了他额头两下。
解苍廉抓住魏良玉的手,大为恼怒:“魏良玉,你做什么?”
叶铮铮也不怕他:“你不知道吧?这叫坚果,小的时候我哭闹生气,阿爹就给我吃这个。我就不哭了。”
叶铮铮问:“这个坚果,甜不甜?”
解苍廉被气笑了:“你是被打疼了,才不敢哭了吧?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吗?”
解苍廉额头还隐隐作痛,气不过,屈起手指要还回去。
李珠儿就在这时候闯进来,说何唯仁有要事回禀。
何唯仁一入内,强硬的让叶铮铮离开。
烛火之下,二人的影子重合,密谋了许久。
何唯仁道:“世子!大丈夫何患无妻?何须顾惜此贱妇哉?”
解苍廉垂下眼眸,片刻,下定决心:“自然,没什么好顾惜的。你去安排吧。”
何唯仁离开前,朝叶铮铮狠狠的哼了一声。
叶铮铮:“他哼我?他哼我做什么?”
李珠儿安抚她:“少夫人别在意,何先生才高气傲,一向这么个脾性。”
叶铮铮不服气:“他哼什么?哼我也就算了,我才嫁给你们世子几天?可你和他一起共事,他都不知道和你打声招呼?”
李珠儿失笑,没再出声。
何唯仁本来就气傲,他看不起叶铮铮,当然也看不起他李珠儿。
叶铮铮小孩子心性,忍不住嘟嘟囔囔:“就凭他是个举人身份?看不起我们两个乡下泥腿子?”
叶铮铮的话让李珠儿有几分高兴。
叶铮铮会叫她“小哥”,还会说“我们两个”。她承认自己是乡下泥腿子,也特别自然。
虽然李珠儿已经断根,而且对解苍廉有一种变态的忠心,但也不妨碍,他对叶铮铮有一点微末的好感。
解苍廉随意收拾了两本书,向叶铮铮伸手。
“魏良玉,跟我走。”
赶在城门关闭之前,马车出了京城。
叶铮铮掀起车帘,官道上灯火稀疏,虽说是京畿附近,但走夜路的人也不多。
“魏良玉,你去青云观可听说过,我今年有一大劫?”
树影婆娑,叶铮铮看了一会儿,放下车帘:“所以,才要匆匆忙忙去青云观?”
解苍廉把书扔给叶铮铮:“魏良玉,读书。”
叶铮铮摇摇头:“没什么心思。”
解苍廉拿一百两来诱惑她,叶铮铮似有心思,不肯松口。等解苍廉涨到一千两高价,才懒洋洋的读了几页。
但也只读了几页。
马车里又安静下去。
叶铮铮:“其实……”
解苍廉:“魏良玉……”
二人一齐开口。
风从车窗外吹进来,烛火被吹的明灭不断。
解苍廉问:“魏良玉,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叶铮铮顿了顿:“你想问什么?”
“你在乡下的养父,姓什么?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铮铮没出声。
“呼!”
残喘烛火终于被风吹灭,叶铮铮逃一样的跳下马车。
“我去找珠儿小哥拿火折子。”
车上就有火折子,何必要下去拿?魏氏,不,或许应该称她叶氏,只是想回避这个问题罢了。
解苍廉摸出火折子,点燃烛火,就着微弱的烛光,望着叶铮铮的背影。
她今日没有穿绿,牙白色的衣裙在夜色里翻转,像白云泛光。
解苍廉看了一会儿,挥了挥手。
躲在暗处的何唯仁大喜,让刺客放箭,射死何氏那个祸水!
原来,他一心以叶铮铮为祸水,认为叶铮铮会阻挡解苍廉的大业,于是暗中去查。他很快就查出,她就是石头寨寨主那个尚在人世的幼女叶氏。
虽然叶氏不知道石头寨为什么被朝廷认作山匪,但解苍廉不会容忍她活着。
何唯仁立刻回禀解苍廉,解苍廉当机立断,就有了今夜的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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