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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王竹儿愈见苍白的脸色,沈重樾继续道:“而且,她野心似乎还不小,有意入我这宅子,做这后院的人……我口中的这个女子应当不是王姑娘你吧。”
    姝娘颇有些诧异地看向沈重樾,他并非那种斤斤计较的性子,王竹儿随口说的这些夸大的话,按理他不会放在心上,可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了口,有些奇怪。
    她想得没错。
    沈重樾确实对王竹儿说的这些话不甚在意,可他在意姝娘,想起王竹儿曾经意图羞辱姝娘的话,和今日显而易见的别有用心,他便不想放过她。
    “竹儿你……”
    王卓瞠目结舌地看着王竹儿,光是听着那些话便替她感到羞人,他以为王竹儿也就爱买些珍宝首饰来充场面,不曾她竟什么话都敢乱说,甚至借着他的名义在村中如此肆无忌惮。
    他忙跪下来请罪,“将军,是属下对妹妹教导无方,若有让将军不悦的地方,将军责罚王卓一人便是。”
    “起来吧。”沈重樾道,“此事与你无关,将你妹妹带走。”
    王竹儿紧咬着唇,一张脸苍白如纸,她不想曾经说的那些大话,就这么被沈重樾点破,在众人面前□□裸地被羞辱。
    她埋着头,被王卓带了出去。
    甫一踏出将军府,王卓正欲斥责她两句,却见王竹儿倏然抬头,怒瞪着他。
    “哥,你怎如此不中用,你若争气一些,说不定我早就做了哪家的官太太,锦衣玉食了,也不必这般费力来讨好秦姝娘这种人,让她处处压上一头。”
    王卓怔怔地看着王竹儿,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竹儿,你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我说错了吗?”方才被羞辱的怒意似潮水般涌上来,王竹儿发了疯地高吼道,“我差秦姝娘什么了,她就是个寡妇,臭寡妇!当初一副贞烈守节的模样,如今连孩子都有了,指不定是用什么不要脸的手段勾引了将军,她……”
    她话音未落,只听“啪”地一声,脸被猛然打偏到一侧,耳畔“嗡嗡”地响,王竹儿抬手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侧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王卓。
    “哥,你怎能打我!”
    王卓的掌心同样疼得厉害,他不想自己的妹妹竟成了这般满目虚荣,不分是非的模样。
    他强压下心里的不忍,眸光坚定道:“京城不适合你,明日,我便送你回长平村去,好好反省反省!”
    翌日,王卓同沈重樾告了几日假,亲自将王竹儿送出了几十里外后,才返回来。
    可没曾想,那日王竹儿在将军府门口吼的话,被有心人听了去,很快姝娘“寡妇”的身份便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在府中待了几日,见规矩也学得差不多了,姝娘就动身去了趟玉味馆。
    正是午饭时候,玉味馆中人满为患,姝娘方才坐了一会儿,便见华庆嫣推门进来道:“夫人,厢房有一位贵客,特意托伙计问,我们这儿可否根据病情来定制药膳。您不在,我也不好明确答她,她已连着来了好几日了。”
    姝娘问:“那贵客是何模样?”
    华庆嫣想了想道,“看衣着打扮,像是哪个高门大户家的妇人,年纪还挺轻的,不过她头上戴着幕篱,看不清长相。”
    既能连着来好几日,想必定是十分急切之事,见一见也无妨。
    姝娘想了想道,“那你便将她喊来吧。”
    “是。”
    华庆嫣退下去,没一会儿又回来,“夫人,那贵客说她的事有些隐秘,不好直接同夫人见面,希望夫人能撤了下人,再在屋内摆一道屏风,她才好与您说道。”
    “什么事儿啊,还隐秘成这样。”春桃听罢,忍不住道。
    “想必是真的有不好说的隐情吧。”姝娘对华庆嫣道,“就听她的,教人搬一道屏风过来。不过我既撤了人,她也只能一人进来。”
    华庆嫣将姝娘的话传达给了那厢,那厢很快便同意了,待屋内布置完毕,只听门扇“吱呀”一声响。姝娘透过屏风看去,隐隐约约见一个身影用幕篱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等那妇人坐下来,姝娘才道:“我听说夫人来玉味馆,是特意来求药膳方子的?”
    “是。”那妇人答,“只要能治病,这方子无论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妇人的声儿里带着几分急切,姝娘不由得问出心中的疑惑,“夫人可有去看过大夫,是吃了药没有效果?”
    听到这话,那厢半天没有动静,许久才道:“并未去看大夫……”
    姝娘蹙了蹙眉,这便有些奇怪了,何病不去看大夫,却想着法子来求药膳。
    “不知夫人得的是何病?”
    对面没答。
    姝娘顿了顿,又问:“或者,夫人是替谁求的药?”
    那厢依旧沉默不言,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那妇人低着头,也不知在纠结些什么。
    姝娘颇有些无奈,这大夫看诊还得望闻问切,她一看不见,二摸不着,又如何替她开方子。
    “夫人若是不说,我这儿只怕是不好办。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您不妨直说便是。”
    那妇人犹豫了半晌,终是攥了攥掩在袖中的拳头,似下定决心般道:“我与我家夫君虽年岁差得大,可婚后十几年夫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过得还算舒心,然自去年起,我夫君便开始疏远我,夜间也不再愿意与我同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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