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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盈月拉上舒宁的手,眼里满是焦急,左右看了看院子里的人,俨然有什么大事要告诉她。
    “去房间里,我有话同你说。”徐盈月拉上舒宁,往房里去,又遣了伺候的人出去,让点朱和她自己的丫鬟在门口守着,防着人偷听。
    “盈姐姐,这是有什么事?”
    “我今儿早上刚从庄子上回来,听见一路上都讨论平宁侯的婚事,心里不安得很。”徐盈月打量着舒宁,“你这继母好生厉害,我刚从我父亲那儿听来,陛下圣旨上写的明明是舒家嫡女,也没写是哪个,如今说是嫡长女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京城,这才匆匆忙忙赶来,宁儿你是如何作想的?”
    徐盈月一惯是知道她的,且不说她对谢玉没那心思,就是有过,她也不是会冒着风险嫁这样的人,看着她还在泛红的眼睛,便知道她定然是不愿意。
    圣旨下来众人都大吃一惊,如今消息都传遍了,多少人说舒宁攀上了好亲事,可转过头含酸的有同情的有。
    毕竟谢玉的名声在那儿,如今情况也不明朗,而舒宁从进京开始就是出了名的美人,上门问亲的人可不少,其中不乏闺秀们爱慕的对象。
    “盈姐姐你是知道我的,”舒宁低头叹了口气,“我不求权势富贵,只求能嫁个心意相通的人,安稳和乐过一生,如今这情况并非我所愿……”
    “姐姐来得正好,我正愁着没人帮忙”舒宁看了眼门口,忽然压低声音,“我想求姐姐,为我备辆马车,今晚三更停到舒府后门。”
    徐盈月大吃了一惊:“你要逃?!”
    她声音不大,神情却足够惊讶,她知道舒宁温软胆小,但并非事事忍气吞声束手就擒的人,却没想到她这回竟如此大胆,连赐婚都敢逃。
    舒宁按住她的手,乞求地望着她:“盈姐姐,我实在怕平宁侯怕得厉害,若是嫁过去,他若活着,我早晚得死,姐姐,我不想死。”
    她自忖不是会讨人欢心的人,若是会,也不至于让父亲和继母如此厌烦,嫁过去也未必能得谢玉喜欢。
    舒宁沉思了片刻,握住她的手,“宁儿,我要先同你说清楚,你迈出这一步,就是抗旨,将来只怕不好过,而我……我背着整个家族,怕是帮不了你多少。你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那好,”徐盈月答应她,“今晚三更,在舒府后门那棵槐树下,我让人等你。”
    舒宁又将自己的计划大致告诉徐盈月,出乎徐盈月的意料,她以为舒宁想着出逃,也只是出去躲一段时间,没想到舒宁比她想象中更成熟,心中琢磨的计划,虽不是天衣无缝,也基本不错了。
    夜幕降临,徐盈月才从舒府离开。
    宫里的姑姑亲自过来给舒宁讲明日成亲的规矩。
    舒宁沐浴更衣过,穿了件单衣坐在窗边,点朱握着帕子,将她的长发拢在手里,一点点擦拭她头发上的水。
    或许是想着今晚的事,舒宁有些心神不宁,手上拿着礼仪的册子,专心致志听着姑姑的话,心思却没在这上面。
    舒宁本就生得美,或许是沐浴过,带着着慵懒的情绪,白皙的肌肤如吹弹可破的凝脂,在柔暖的灯光下愈发灵秀可人。
    姑姑都有一瞬间愣神,真是个难得的美人,怪不得太妃娘娘喜欢。
    见舒宁有些心不在焉,姑姑以为是她乏了,左右明天有自己亲自领路,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差错,也不忍见她困倦又强打精神的样子,干脆宣布结束。
    舒宁行礼送走了姑姑,便吩咐丫鬟们各自去歇了,明日还有的忙,她这儿有点朱伺候。
    待众人都回去休息,舒宁挥手让点朱停下,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小心翼翼四处张望,确认人都出去了,又轻手轻脚跑回来。
    换了身轻便的衣裳,自己擦干头发,也不拘粗糙的手法会不会伤了头发,最后翻到床上摸了摸藏在角落里的包袱,心中砰砰直跳。
    点朱吹了灯守在外间,舒宁衣着整齐躺在床上,等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直到外面彻底歇了声音。
    弦月在云间穿梭,洒落微弱的光芒,穿过窗棱照进来。
    舒宁心里暗暗祈祷着:母亲、祖母,你们在天之灵保佑我能顺利逃过这一劫。
    月至中天,更夫敲响三更天的梆子,舒宁翻身下床,穿上鞋袜背上包袱,到外间唤醒已经睡着的点朱,二人就着月光摸索着出门。
    从院子里出来,一路小心翼翼绕到花园,有婆子点着灯笼在园子里穿梭,舒宁拉住点朱,侧身藏在假山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等那婆子走远了,二人才出来,转到后门。
    后门一更天以后就关门,看守也不回去歇息了,现在三更天,从这里出去不会被人发现。
    舒宁拉着点朱正开门,忽然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声音。
    第9章 春安
    舒宁正开门,忽然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声音,接着灯火通明,几个婆子围住她们。
    为首的婆子是孙氏身旁伺候的嬷嬷,此时正笑觑着舒宁:“大姑娘这是要往哪儿去?”
    舒宁答不上来,抓紧门栓要开门,被另一个婆子一把按住。
    “大姑娘,明儿是姑娘大喜的日子,姑娘还是回去好生休息。”
    这老婆子眼中泛着狠光,说话斩钉截铁毫不客气,点朱眼见她们不怀好意,当即护在舒宁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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