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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氏看诸人都笑,便对杜杙跟阿鱼道:“你们两个,我便只在东京城中找,还是离得近好,原先咱们家住吴县,你外祖家在长洲县,个把时辰就能到,如今又都在东京,来往才是方便,我再不欲你们远嫁了去,已有两个女儿皆难见到一面,养女何苦?”
这话叫阿鱼不免伤感,那另一个难见到的,不正是说的灵雨?她却不叫自己伤心多久,摇摇连氏的肩道:“二姐姐来不了,我们便去看她,东京多少人南下去玩呢,咱们得空了也去。”
连氏跟老夫人又才高兴几分,又谈起杜沅来。
作者有话要说: ①春秋时期,晋国的近邻有虢、虞两个小国,晋国想都吞并掉,计划先打虢国,但是要经过虞国,晋国就向虞国借道,虞国不仅借道,还出兵相助晋国,没想到晋国灭虢国之后又灭了虞国,大概就这么个故事。
②庆父:春秋时期鲁国贵族,鲁庄公的弟弟,先后杀了两个国君,让鲁国内乱不休,成语“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就是从此而来。
第61章
岁岁落大雪,片片皆不同,不过白覆万户,处处添了霜霁色。
应天书院正处繁华闹市,一场雪来为城中增了暮寒,又是冬至,时人尤爱此节,以至于有肥冬瘦年的说法.
连怀衍等人正聚在安秉舟租赁的屋中,绿蚁新醅,红泥小炉,自在观雪好不畅快。
此时五鼓已填于九街,城中车马熙攘,诸多妇人小儿皆穿戴华丽,挎了蓝子前往岳祠、城隍诸庙烧香。
安秉舟租这小屋不过就在书院不远处,不过两间屋子一间正堂,正堂简陋不堪,只有两边板子挡着,中空如廊,平日也冷,若是烧了炉子围坐赏雪倒是好所在。
简夷披了斗篷从霏霏落雪中走进堂中来,几步挤到火炉边,口中念道:“先生不过歇半日,你们也要出来躲闲。”
顾隽被他挤到一边,身上又沾了几朵雪花,笑道:“我倒是想在书院中赏雪,那群小孩却是处处拢了雪堆要打架,还是秉舟这里舒适。”
简夷身上暖和了些,便要取下斗篷来,今日几人皆未带书童过来,他便喊道:“扬波,烦请来将我这斗篷烤干。”
连怀衍闻言笑道:“有伞偏不打来,扬波可不是你的丫鬟,你指使她可付了工钱?”
此时扬波闻声也从屋中走了出来,“还是连郎君说话在理,简郎君往后指使我,可得付我工钱。”口上虽如此,手上动作却快,接了斗篷放到一边的火堆旁,支了两个架子将斗篷搭了上去。
“这有何难,这月叫秉舟多发你一份月例便是。”简夷拖了一张蒲团来火炉边坐下,坐定后看向安秉舟,“你家郎君回回都用我的墨,早欠我无数银子了,叫他替我多出一份工钱就是。”
安秉舟闻言停下手中的笔,笑着拿橘子扔向他,“你又用了我多少纸,我还未曾向你讨要呢。”
简夷反接住橘子剥开来,一分为二,放了一半进眼前的酒碗中,一半塞入口中,对扬波道:“扬波,你主子不认账,我看还是把你抵给我算了,去我夫人跟前为她伺候针线,将来我给你寻门好亲事,免得你受没良心的主人欺压,日日为他洗衣做饭。”
扬波闻言也不羞臊,边烤斗篷边玩笑道:“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家郎君脑子里竟是圣贤书,我伺候他早就厌烦了。”
一边一直吃着枣子的顾安顿时就笑了出来,看向安秉舟调侃道:“秉舟啊秉舟,你家的丫头都懒得伺候你了,你还写得下去呢!”
安秉舟笔却未停,还跪坐在案前,“我这信可是替她写的,等写好了她多的是求我之处。”
扬波这时才讨好道:“郎君莫怪,先前是我失言了。”
连怀衍也来得晚,并不知安秉舟在写什么,他向来不爱打听别家之事,听二人说话也只是微笑,不曾多言,只当那是扬波写回家的家书。
简夷却道:“扬波,一封书信罢了,又不是非要托他,我也能写,不要怕,你只管大胆指摘你这主子的不是。”
“这你可做不到。”安秉舟写完将纸晾在桌上,转身去外面的清池中洗笔和砚台,却天寒冰冻,池面已经凝上冰,扬波便几步走出去,拿了一旁石锄敲碎冰块,接过安秉舟手中的东西蹲下清洗,叫安秉舟回去烤火。
简夷见此又是愤愤,“怎么我家的书童就不曾这般懂事。”
安秉舟也坐到火炉边来,边饮酒便道:“往常也没有这般懂事,今日有事求我才这么殷勤呢!”
扬波几下洗好了笔和砚台,放下东西擦干手就拿起书信来看,她自从到安家之后也学了认字,只是字写不好,才求了安秉舟写。
只见她仔细看完了信,喜道:“郎君记性真好,我说一遍你就全记住了。”
安秉舟笑而不语,简夷便取笑扬波,“你家郎君神童之名你也不是头一次听说,奉承了他也不给你涨月钱。”
连怀衍听得有趣,“延思怎么老惦记扬波的工钱,莫不是嫂夫人克扣了你这月的花用心中不平?”未料真被他言中,简夷脸上不由讪讪,其余人见他这样纷纷取笑。
一边扬波看完信便将它折好放进信封中,转身进屋去披了件斗篷,拿上伞出来道:“郎君们自便,我出去一趟。”
顾隽看外面大雪飞扬,问道:“外头车马嬉喧,又下了这么大的雪,你若是真要出去,不如买上几斤金橘、再打一斤黄柑酒回来。”听他前一句众人还以为他关心扬波,未料后一句就她买了酒果回来,皆失笑不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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