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采薇去游乐场玩的第二天，是10月19日。
    杜采歌匆匆赶往白井市，要参加第12期《音乐新力量》的现场直播。
    直播的时间是20日的晚上。
    另外几名导师都提前到了，节目组本来要求杜采歌也至少在18日赶到，杜采歌要带采薇玩一天，只能拒绝。
    这让节目组的几位主创有点恼火。
    但又没法对杜采歌硬气。
    因为，根据调查，杜采歌现在是许多观众决定收看《音乐新力量》的重要因素。
    《音乐新力量》如果想继续打破记录，能够破6、乃至破7，就绝对少不了杜采歌的参与。
    所以杜采歌比别的导师晚了一两天来，节目组只是对他稍稍冷淡了一点，连句责备的话也没有。
    “老板，”私下里，韩艺已经又换了个新称呼，“我听说上面几位都对你很不满意呢，说不定会拿这件事去炒作，说你耍大牌，来提升节目热度。”
    杜采歌无所谓地说：“随便啊。我不在乎。”
    “可是你现在人气挺高的呢，如果真的有负面新闻，影响不好。”
    “我又不是靠脸吃饭的流量明显，没关系的，就算我一个粉丝都没有，也不妨碍我的作品赚钱，”杜采歌道，“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感觉还行吧。具体音乐上的东西，我不懂，反正觉得她们唱得都挺好听。特别是小鱼儿，听你的建议戴上面具后，感觉她的状态判若两人。现在我们直接去台里吗？”
    杜采歌想了想，“听说白井市的云麓山还不错，你陪我去玩一圈。”
    “那里是还可以，风景不错。不过你作为导师，今天一天不去管他们，真的好么？你总得帮他们打打气，调整状态什么的吧。难道你真的不想赢下‘最强战队’称号？”
    “他们已经是成熟的学员了，要学会自己给自己打气，自己调整状态了。我已经没什么可做的了，能教的已经都教给他们了。”
    “那好吧，我的工作就是陪着你，能够逛一天云麓宫还有工资拿，实在是爽歪歪，”韩艺笑嘻嘻的，“老板你真好！”
    云麓山的高度不算很高，海拔只有300米。
    但是占地挺广，植被丰富。
    最难得的是云麓山的人文气息。
    有汉魏时期留下的古刹，有唐宋时最出名的书院，有被传颂了千秋的红枫，有云麓宫，还有许许多多的名胜古迹。
    杜采歌在地球的时候曾经来玩过，还在这里取景拍过不少镜头。
    要说风景，这里肯定远远比不上神龙架啊，丽江啊，桂林，五岳之类的。
    但是站在这云麓山上，追思古人，念天地之悠悠，倒也是挺风雅的一件事。而且这个时节，正是枫叶红尽的季节。
    作为一个文人（伪），杜采歌很喜欢做这种自认为有格调、有逼格的事情。
    而且在美女的陪同下做就更好啦。
    最关键的是这个美女情商很高，很懂得自我定位，把他当成老板又不会尬吹，偶尔说的话会稍稍有那么一点撩，但又不会让他感到压力。
    总的来说，韩艺就是一个很会捧哏的高颜值女下属，有这样一个人走在身边非常有面子，很能满足男人的虚荣心。
    而且她从头到尾都不会让他尴尬、不会让他有负担。
    所以杜采歌是乘兴而来，兴尽而返。
    爬山的过程中，他也吟诗、抒发感想、借古讽今之类的，非常成功地装了几次哔。
    杜采歌真不是很喜欢装哔的人。
    但马斯洛说，人有五大需求。
    其中就有“被尊重的需求”。
    装哔就是为了被人尊重啊。
    所以偶尔，适当地装哔，确实是有益身心健康的。
    就像冲吧，冲多了肯定不行，强撸灰飞烟灭。
    但还是偶尔，适当地要冲一下吧。
    就像汽车也需要每年小保两次，对吧。
    而当他装哔的时候，韩艺总是恰到好处地给出仰慕之色，表情自然不浮夸，极大地满足了杜采歌的虚荣心。
    他觉得这孩子真有前途。
    以后说不定能做到逐梦互娱的cxo呢。
    到了傍晚，他们才下山。
    接下来没有返回酒店，而是乘上了公交车，先去了一趟香蕉台。
    杜采歌在爬山之前就稍稍做了点乔装，不虞被人认出。
    路上韩艺说起她的室友李慕嫣，“自从我给她介绍了这个活，她最近可辛苦了。上班找各种理由开溜，休息日都往外地跑。”
    杜采歌当然不会去关注一个小“信息员”的事情。
    甚至对于星光影城的考察也不是他负责的，他只是随手把一份工作给了韩艺的好朋友。
    最终得到的数据，也不会汇总到他这里，而是交到ceo古译南那里。
    不过他如果想看的话，也随时可以找古译南索要。
    杜采歌决定，在星光影城上的事，自己不再深度参与了。
    他已经表态足够明显：只要条件合适，没有明显的陷阱，星光影城提交的数据真实可靠，就准备入股。
    接下来，就交给专业人士去负责。
    星光影城的股份到底值不值得买？值得以什么价位买？
    能不能再讲点价下来？
    都让公司这些专业人士去谈吧。
    “哦，那她的调查取得什么成果了么？”
    韩艺想了想，“其实现在还在泛泛调查的阶段。查看设备的老化程度之类的。不过她有提到一点，星光影城在本省的经营好像都有问题。”
    “一是排片有问题，一些大热片的排片少，反而冷门片的排片多。”
    “二是爆米花、饮料还有各种电影周边的销售情况很糟糕，这一块其实按理说应该是赚钱的大头，据说全国第一的院线周南影院去年一年在爆米花和饮料这一块就拿到了26亿8000多万的净利润……”
    杜采歌吃了一惊：“这数据你都知道？”
    韩艺得意地眨了眨眼睛：“我这个室友是做事很认真的一个妹子。她特地去图书馆做了调查，周南影院在去年有703个影院，在爆米花这一块的利润，平均每个影院达到了210万以上。另外还有饮料方面的利润，还有售卖周边，加在一起，总共为周南影城创造了接近27亿的净利润。”
    “这个数据，甚至超过了周南影城的票房分成。”
    杜采歌若有所思：“所以呢，其实星光影城的管理和运营是有问题的，否则不可能去年一年的盈利才3千万。”
    “毕竟星光影城也有个76个影院，就算是卖饮料和爆米花的利润应该都不止这一点点。影院数量就算是周南影城的十分之一，利润也算是十分之一，至少也应该有两三个亿的盈利吧。”
    见韩艺显得有些懵逼，杜采歌道：“哦，我忘了你有很多信息还不了解。”
    于是他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毕竟在他看来，韩艺很快将成为逐梦互娱的一份子。
    虽然暂时只会是个中层的小领导，但未来也是有机会进入高层的，他很看好这个姑娘。
    韩艺听完，猜测道：“应该是星光影城的管理层出问题了，而且问题不小。说不定养了好多只硕鼠。而且上下串通，不管公司死活，只管自己捞钱。”
    “谁知道呢，我也不在乎，”杜采歌道，“如果我们收购的话，肯定要把管理层全部换掉的。说不定下面的员工也全部要撤换。”
    “那太伤筋动骨了。”韩艺比杜采歌更懂企业管理，但也只能委婉地表态，不好多说。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下车后，韩艺说：“先吃晚饭吧。这附近我熟，我带你去尝尝白井市最好吃的口味蟹。”
    这时正是秋季，虾蟹肥美，杜采歌一听就忍不住有点流口水。
    “那就……先吃了再去台里吧，磨刀不误砍柴工，对吧。”
    “对对对，老板你说得都对。”
    吃蟹的地方是从一个小巷子穿过去。
    地方比较偏，但到了门口，却发现周围早停满了车。
    进了店，就看到满满的人头，酒精味和麻辣底料味扑面而来，很有生活气息。
    白井这边的人很喜欢高声吆喝，喝酒不吆喝一番似乎就少了点味道。
    看到韩艺和店里服务员交谈时，杜采歌才知道，她其实早上就预约了，这是个细心的姑娘，早就考虑到晚上吃饭的问题。
    她对这家店似乎很熟，一会儿和服务员领班打招呼，一会又去和前台小妹说笑几句。
    杜采歌看在眼里，非常满意。
    他之所以邀请韩艺加盟公司，就是看中了韩艺这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和陌生人打成一片的亲和力。
    这姑娘特有亲和力，走到哪里都能交到朋友。
    当然，想当好一个公司的管理者，只会交朋友肯定是不行的。
    但有一些岗位，会交朋友的人能更适应。
    比如，杜采歌想让韩艺出任的，新媒体运营部的推广经理。
    在他的设想中，是要让韩艺在新媒体运营部轮岗，未来担任新媒体运营部的高层，甚至运营总监。
    当然，那是未来的事情了。
    两人坐下来，很快有香辣蟹，和几个特色菜端上来。
    还有一扎很具有特色的自酿甜酒，几乎不含什么酒精。
    杜采歌迫不及待地吃了几筷子，发现味道确实很绝。
    “对了，”韩艺说，“那个邬杏儿今天晚上叫了王茜出去吃饭，王茜特地找我报备了一声。”
    “没事，你别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