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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凭什么自认比她们好,哪里好?”
谢狰玉蔑视的轻笑,他摇了下头, 当真觉着她天真,干脆脱掉自己的衣物就进了浴桶, 清亮的水声惊醒了胭雪。
她摸着刚刚被谢狰玉扯疼的头发,头一次得知他心里待她是这样的想法。
人分三六九等,人上人,中等人, 下等人,她以为奴才就都是一种,原来这其中还分的特别不同,不同世家里的奴婢也分的很清。
看主子家的地位、权势、财力就能看的出来,她发现谢狰玉说的竟然让她不知道怎么反驳。
王府里的下人跟段府的下人,哪怕是最底下的也有不同,不同在好像他们比别人府上更有底气,见识规矩也多有说法,那段府呢。
段府应当也是有自己的家业的,否则光靠她父亲的俸禄也不完全够那么大一家使的,也因为大部分钱财都用在主子那里,下人们内部争的便很严重。
有的做的好不一定能得赏,但做的不好了就一定是罚,这在上头的主母看来就是管家有方,但其实对下人来说就小气极了,也苛待极了。
自此为了伺候上面,很大可能是为了应付不出岔子就行,不会再进一步。而换作更有权势财力的府上,下人为了让自己的能力价值赢得上头的看重,赏赐也许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不重要,更重要的而是获得到主子们身边去伺候的机会。
因为赏赐是一时的,要站稳脚跟,让主子依赖自己,需要自己为他做事,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如此才会有更多的机会赢得恩赏。
通过谢狰玉的话,胭雪朦朦胧胧的似乎知道了点他是什么意思,他是嫌她空有美貌博恩宠,与真正能为他做事的婢子不同。
谢狰玉泡在热水里一身慵懒之意,闭着眼根本没去管胭雪此时是什么反应,他说的已经够多了,也不期望她懂什么。
倒是她唯一的,拼了命的想要求他原谅,也要留在他身边的那股韧劲被他看在眼里,就在被她盈盈一双眼眸极其渴望的盯着时,就跟她说了那些道理。
想来他自己也颇为可笑,竟去期望一个婢女明白这些,他让她明白了又有什么用。
他又不是真叫她去勾心斗角,就她那点子脑子,怕是会先死在里头。他恼她不听话,不懂自己什么身份,没几斤几两还要弄出那么些是非,他留她在身边本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看的有趣。
可她勾他上了床,还不安分不知好歹,还想卖可怜博他怜惜同情,说她没有能耐她还是有几分能耐,谢狰玉又不是正人君子心里哪会不自己作怪,别人难受可以,让他难受就是不行!
“嗤。”他闭着眼又鄙夷的轻笑出声,“天真。”
“我,会,学。”
预料之外的话附和了他。
沙沙的轻柔的嗓音就在他背后响起,不知什么时候轻手轻脚走过来的胭雪已经靠在了浴桶旁,她挽起袖子,露出了细瘦的手腕,手里拿着香胰子,在谢狰玉睁开眼看过来时,就把香胰子打在他背上轻轻的揉擦。
胭雪脸上没有半点绮思,与谢狰玉对视,虽还是愁眉可怜的模样,却处处透露出想要在他心中做的更好的决心,她央求,“世子,教我。”
说话间也不忘伺候谢狰玉,手掌心在抹过香胰子的地方滑动清洗。
她病过一场其实还没好全,说话的姿态也不像从前那样心思飘浮不定,让人一看就知道她不安分,如今突然就好多了,光下为了不伤着嗓子,说话慢吞吞的,眉眼间乖顺恬静,有一丝端庄的脆弱感。
“你让我教你什么?”谢狰玉盯着她问。
胭雪观察了下,他方才说了那番话之后就没有再动过气了,此时应该不会发火了。
她说:“世子,做主,教的,我,都学。”
谢狰玉目色淡淡一变,看了胭雪很久,她看不懂谢狰玉的眼神,但感觉她这么说就不会惹他生气了。
确实谢狰玉问她要教什么,她根本不知道,还不如就让谢狰玉做主,既然他看不惯她所作所为,那就交给他教她,她也不想一世就这么活的浑浑噩噩,不明不白。
她看谢狰玉的眼神和表情温顺极了,甚至还能感觉得到这温顺中的垂涎。
试想他说的也不错,她出身虽然是段府的嫡女,可她这么多年过来了,就没正经学过什么,刘氏打的就是将她放养,让她自生自灭的主意。
放她在下人堆里,下人里有什么好学的,天天耳濡目染,十几年过来,她还能有段府嫡小姐的影子吗,那除非她天生文曲星的命,生来不凡有慧根才行。
胭雪四五岁时就已经不做那种梦了,她站在什么地方,困在什么处境,就得低什么样的头,谢狰玉不比她在下人堆里见识的人好。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生是王孙,后是王贵,只要他肯教她明白些处事道理,她就能少走些弯路,少吃些苦,说不得以后还会有让她报复刘氏的办法。
她现在是不如他,不如他就请他教她,让她学,这不好吗。
谢狰玉甚至可以透过胭雪的眼睛,看到她对他的渴求垂涎,这本该是让他感到冒犯和讨厌的,他也确实有丝不悦,就像捏在手里的麻雀反而飞到了他头上要吸血。
可他还是没有选择做点什么甚至将它打下来捏死,或许是因为感觉到新鲜,觉得有意思,又或是被她一副纯情无害,柔弱又贪婪的样子吸引,谢狰玉看不出表情的抚摸了下她的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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