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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雪轻哼了声,才扶住浴桶,不至于因谢狰玉的力气磕上去,她感觉到危险,是从谢狰玉眼中流露出来的危险,他好像要吃人一样,他连呼吸都热了几分,急了一点。
胭雪看见谢狰玉这样反倒是不怕了,她在谢狰玉眼中身子虽然僵硬了,却不可避免的因他而心跳加速,这屏风后面的气氛不知不觉就变的怪异了,她甚至可以预见下面发生的事。
可是在摸了几下她的脸后,谢狰玉又收回了手,他的想法让胭雪捉摸不定,总之他也没有答应教她的事,没有个明确的回应。
但胭雪隐隐有感觉,这应该算是同意了。
她后面也不再多嘴,一心做好当下的活计,伺候的谢狰玉清洗的舒适干净。
他换好衣服进了寝室,胭雪替他把头发擦干,直到谢狰玉入榻她离开,这一夜就像一页书被翻过了篇。
胭雪重新回到了静昙居,见过她的婢女看她的目光都有些避讳,在她发觉不到的时候,盯她又盯的很新奇,谁都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做到让世子饶过她的。
除此之外,这些下人因为她的回归,待她的态度也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以前是多少没把她放在眼里,也不知道她是谁,现在就不是了。
下人中也不是各个都知道她是谁,如今对她的印象稍微提一提,也就知道世子身边有个得宠的婢女,叫胭雪。
不管是在待她好坏,只要她能常年在世子身边,在下面人眼中那就是得宠,是看重。
但之前在门前跪的凄惨的胭雪也被人看在眼里,除了知道她得宠,也知道她人有些“狠”,知道她的分量再不是以前那样轻了。
是以,底下的人也开始试着向她靠拢,有时是套话她怎么讨回世子喜爱的,有时是向她散发好意,经常接触的婢女就想靠她提点,或是沾点情面,能得到更多伺候主子的机会。
这些胭雪都懂,只是变化来的太快,她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关注与示好,不仅不太适应,还更加认识到了人趋名逐利,见风使舵的本能,这就是现实。
胭雪在这样的氛围中应付的有些手忙脚乱,她像只初生的小鹿跌跌撞撞的做事,容易敏感也容易不安,时不时就会觉得自己做的不好,这些都被谢狰玉看在眼里,他什么也没说,仿佛那点子事情不值得他费心。
“世子的冬衣做好了,姑娘拿给世子试试,若是不合身再改。”
胭雪如今接触的谢狰玉的事情多了,负责给谢狰玉量体裁衣的刺绣姑姑便把衣服都递给她,还顺便说了下她们婢女的衣服也已经在让其他绣娘在做了。
“这么快,这才入夏不久呢。”胭雪是真的好奇,在听刺绣姑姑说话时,又看到了来登门的赵荣锦。
刺绣姑姑疑惑的看着她,有些了然她应该是新拔上来的婢女,还为她解惑:“不早了,以往都是提前就安排好的,不然等冬天来了,再做衣服就晚了,公子们只能穿去年的旧衣,尺寸还不合适,那可是我们的罪过。”
胭雪一边听着,一边已经分出心神在想赵荣锦来做什么了。
庭院里可以听得见箭靶入钉的声音,赵荣锦站在一处喝彩,“好!”
谢狰玉余光一瞥,倏地抽箭拉弓方向对着赵荣锦,给把他当卖艺的这小子来上一记,谢狰玉作了个势,赵荣锦便哎哟一声不好,抓着他的随从挡在身前,一面求饶,“谢二哥,这是做什么,弟弟上门可是有好玩的找你,季同斐还让我快些跟你说呢!”
他家的随从也知道自己主子不靠谱,却还是忠心的挡在跟前,也跟着为了自己和主子的小命说好话。
谢狰玉一脸冷漠的啧了声,觉得赵荣锦求饶的太快太没骨气,这孙子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他不过抬眼,就看到了送刺绣姑姑走的粉白黛绿的身影。
“我舅舅,你记得吧,上山寻了个道观要当隐士高人,至今是门外弟子的那个。”赵荣锦坐在椅子上擦了把汗,骂了句这天真热,端起茶杯饮了好几口,接着说:“前几日跟我来信说,他梦见有异宝降世,让我赶紧去他那寻宝去。我寻思他莫不是又犯病了,问他梦见的什么异宝,他说他也不知道,只晓得那座山上有仙魅镇守,找仙魅就有可能找到异宝,我当他痴人说梦呢。”
谢狰玉听着赵荣锦一面说着他那废物舅舅的奇葩事,一面看他一眼,最喜欢跟他舅舅有样学样,还偷他舅舅寒食散分给大家伙共享的赵荣锦居然还能这么想,他扯了扯唇。
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果然赵荣锦下一句就道:“但是讲不好就真有呢,咱们去碰碰运气怎么样,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在家,我还邀了季同斐跟徐翰常呢,你不是说要挑个好的猎场吗,正好这次就去猎仙魅,找找异宝。山上吃住不成问题,我家那老太太生怕我舅舅在道观住的不好,还特意花钱替他修了个宅子,咱们去了就住那儿。这天热成这样,去山中避暑不好么!”
谢狰玉一听就知道是他惯用的伎俩,夏期时间长,天又热,一帮纨绔都躲懒在家不出门了,可一不出门家里人觉得甚是欣慰,纨绔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被母亲念叨被父亲横眉冷眼,时时处在水深火热的状态中。
现在一个个的肯定是想往外边儿跑,不管什么仙魅异宝,都成了出去避难的借口。
赵荣锦热的掏出帕子擦汗,一看谢狰玉,满脸羡慕,“二哥你过的真是好,有三津护你周全,还有胭雪给你扇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红袖添香的日子不好么,我身边老带个臭男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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